南钺收回手机,冷不丁地冲崔霞道“听说你们花了四万块钱打通关系,给江什么杰在川立科技买了个转正名额。”
江民生和崔霞表情立马僵住。
某些人听到这话,神情也跟着出现变动,有的唏嘘,有的撇嘴,有的幸灾乐祸。
他们偶尔也爱暗暗攀比自家的孩子,崔霞去年还炫耀江永杰有多厉害,能进大企业实习不说,还轻轻松松转了正,感情是靠花钱走后门买的。
崔霞瞬间涨红了脸,她张了张嘴,到底没敢说出反驳的话来。
南钺笑了下,眼睛沉沉地对准她“我认为,他没那个能力,你说呢”
他这笑得还不如不笑,崔霞这会儿心都凉透了。
她完全不怀疑,有男人这句话在,想必江永杰的转正是没希望了,以她儿子的那点本事,能在县城争取一份体面稳当的小工作就算祖上荫庇了。
“我知道,你想让你儿子去大城市展,但是我接下来的这句话,你可一定要记牢了。”南钺的语不急不缓,语调也轻,字字却压得人心疼,“别再提他一个字,否则别说你儿子,就是你孙子的儿子,一辈子也别想从这地方走出去。”
“他”指的是谁,根本无庸赘述。
“至于我能不能做到,你可以试试。”
话音落下,人声骤降,只有外围不明所以的群众还在兴奋的叽叽喳喳。
不止是崔霞,但凡背地里拿江景白打过时间的人都不自觉咬紧了嘴,他们在这时候达成一种高度默契,男人这话不单单说给崔霞听,同时也说给他们所有人听。
这拨人正被吓得心脏扑棱扑棱直跳,眼前的高大男人突然神情一敛,展开一个极具反差的笑来,抬腿就往院落里面走。
江景白才把行李箱拎下楼梯,拉杆随后就到了南钺手里。
迎亲车队此时抵达门前,本该上前堵车讨要烟糖的人却远没有预料中的多,大部分人的心思明显已经不在新郎新娘身上了。
江景白和南钺前后进了车,司机驱车绕过停在路旁的那排车队,匀驶远。
“你早就知道这件事”江景白说是江永杰结婚的事。
南钺面不改色,回看过来“什么事”
江景白偏头笑开。
南钺绝对是在装傻,他要是真不知道,怎么会特意把江景白送的保时捷换成自己的迈巴赫,这分明是想给江景白镇场面,让老家那群长舌妇知道他不是好欺负的。
事实上南钺不仅镇住了场面,他连威胁都用上了,可惜江景白还不知情。
“我只是来接你回家。”南钺一派从容。
江景白笑着问他“那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到的时候时间太晚,你也已经睡了,就没告诉你,我在县住了一晚,今天早上才过来。”
“那你岂不是没怎么休息”江景白皱眉。
“放心,我睡得很好。”南钺捉过他的手,摊在自己掌心捏了捏。
江景白由着他捏手,指尖全是男人的体温。
今天是个好天气,太阳彻底升起来后,阳光格外的好,沿路拱门的道道阴影投进车窗,上面的恭贺祝词也掠过了好多遍。
南钺越看“江永杰”三个字越不顺眼“他这名字真难听,适合活在8o年代。”说完又扣着江景白的手继续道,“还是你的名字好,有意境。”
江景白憋不住笑了“哪有什么意境,我名字是我妈路过河边的时候随口取的。”
南钺还是头回听江景白提起他名字的由来,饶有兴致地看向他。
“我是从我们小学主任那里听说的,”江景白解释,“我妈以前就是那所小学的老师,她怀我那会儿也是冬天,有一天早上下了小雪,碰巧那晚河面结冰,她路过时就看到白茫茫的一片,等到了学校,就兴冲冲地和办公室的同事说,她要给孩子取名叫景白。”
“新雪初霁,夜寒未销,还不够有意境”南钺用指腹碰了碰他的鼻尖,“人如其名,名如其人,果然不假。”
冰面堆层小雪都能换成这么有文化的说法。
江景白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佩服,南钺十分受用,嘴角的弧度愈明显。
“说起小学,我想到冬天校门口常卖的冰糖葫芦了。”江景白目露怀念,“那时候糖葫芦都是插在稻草靶子上的,红红的一大圈,特别好看。”
对于那个年代的小孩子来说,冬季糖葫芦的那圈红称得上是白芒天地间最诱人的颜色了。
“以前还有一种糖葫芦,是用一整个苹果来做的,又大又重,被糖稀裹得特别红,举在手里很有成就感,可惜现在已经不多见了。”
江景白刚一说完,便有一辆焊着糖葫芦玻璃柜的三轮车从车窗外一掠而过。
南钺和江景白对看了一眼,前者毅然开口“停车。”
毕司机不愧是有资历的老司机,迅靠边,说停就停。
“我只是回忆一下,没有想吃”江景白来不及抓住南钺的胳膊,哭笑不得地追着对方下了车,最后真挑了两串红通通的糖葫芦买下来。
串着糖葫芦的竹签底部是一端细细的尖儿,南钺没把糖葫芦直接给他,而是拿在手里,先将那两个小尖儿细心折了去。
江景白与南钺并肩而行,总觉得这两串糖葫芦的红,远比他记忆里的颜色更要鲜活热烈。
假如他这一生当真像名字那样,是新雪初霁,夜寒未销的一片皑皑,那么此时走在他身旁的这个男人,一定是那处景象间,唯一无法割舍掉的色彩。
抱歉番外拖到现在,过年家里出了点事情,当时只写了两千多字,怕后面断断续续把番外补齐,大家看着太吊胃口,所以这篇全部写完才放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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