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死囚,又是屠夫,我是吸我血的吸血鬼——一个无人问津的要犯,被判处终生微笑,却永远张不开笑嘴。”[1]
宫纪忍受着良心的谴责,在与兼行真作别后,偷偷返回电影院。
她站在这一面影评墙面前,发现自己和兼行真的纸条都不见了。
兼行真不是拿走纸片的人,他最多也就是偷偷看一眼自己卡片上的内容。
是谁在偷偷跟着自己?
黑色的墙面上被半面低弱的光轮照亮,各色的卡纸层层叠叠一直铺到天花板,宫纪背靠着墙壁,站在站在弱光的圆弧里,轻轻咬了一下自己屈起的食指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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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查一课近两周没接过大案,隶属三系的警察们一边庆幸最近的太平,一边闲得在办公区各个角落当发霉蘑菇。
倒是毒品对策室那边忙得不可开交,一直从搜查一课这边调借人手,让他们做点零零碎碎的工作。
往毒品对策室那边来来回回跑了几趟后,宫纪在那里建立了还算不错的人际关系,还听来许多靠谱消息。
比如,毒品对策室发现有更多南美洲人流窜进海关,随着越来越多的小道消息传入宫纪耳边,白鹣的猜测在她那里隐隐要成为一个事实。
组织真的要与哥伦比亚的黑|||帮合作,在日本建立可|卡因的流通网络。
而目暮警部则天天担心自家的课系被撬墙角。
最近刑事部发生一件大事,松本清长升职成为搜查一课课长,黑田兵卫在交接完长野县的手续后走马上任,接替松本清长的职位成为了搜查一课管理官。
宫纪还没来得及与这位新的顶头上司见面,一则秘密文件就被送到了她的办公桌上。
往后她的所有报告将不再进入复杂而庞大的警察系统,而是直接上交给黑田兵卫。相应地,黑田兵卫也会为宫纪提供超越警部职位的职权。
宫纪看着桌子上这份具有法律效益的文件。
她好像,貌似,知道是谁总是不厌其烦地截获自己的报告了。
不过更多的职权意味着更加接近组织的真相,宫纪将文件翻到最后一面,在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
黑田兵卫的办公室空无一人,不过宫纪觉得这个房间里起码有三个摄像头在盯着自己。
自己的新上司好像有点过于谨慎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宫纪在台历上划下小小一道横杠。
周三,今天要和兼行真一起去画廊。
最好还能抓到那个跟踪自己的人。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临近下班时间,闲得发霉的搜查一课警察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砸得晕头转向。
兼行真站在画廊门口,接起了宫纪的电话。
“爆炸案吗?”
那一头的宫纪拉上警车的门,周遭的同事在检查通讯设备,各种乱调出来的警用波段让她的音色有点失真。
“很抱歉,今天我要加班,明天一起去海边吧。”
这是宫纪第一次对约定场地提出要求。
兼行真声音温柔:“好。”
他挂掉电话,漫步在纯白安静的画廊内。
他面前一副名画仿制品。眉目里洋溢着野蛮生命力的女性手搭着手同坐一处,她们拥有一模一样的面容。
一根动脉链接她们的心脏,心脏完好的弗里达手持丈夫迭戈里维拉的小像,她奔腾的血液是迭戈的爱意;心脏破损的弗里达与她深爱的迭戈分离,她拿一把剪刀剪破动脉,鲜红的血滴在白裙子上。
是《两个弗里达》,伟大的自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