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铜镜前,江凝沉眸问。
“他说今日同魏佥事出门一趟,要姑娘您在府里等他便可。”
想起孟承御的嘱咐,采荷替她戴簪道。
“一会儿你随我到陈府去。”
昨日江凝还有话没同谢沉胥说完,孟承御想来是去查探江尧年和江稚下落去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奴婢去准备车马。”
伺候她梳妆完,采荷急忙往外走。
用过早膳,江凝动身去陈府。
谢沉胥审问清楚陈天崇罪臣起事的始末后,将他从地牢里放了出来,瑶月在尽心照料他。
端着药汤走过前院的她,看到江凝步入谢沉胥的庭院,不由得驻足多瞧一眼。
“看什么?!”
她心中疑窦刚起,就被站在身后的铁衣卫催促一声,急忙端着药汤回了陈天崇院子。
谢沉胥坐在屋内,听见翟墨的通禀并未出声,显然是让江凝先候在外面。
翟墨从里面走出来,江凝正要进屋,被他拦了下来,道:“公子让六姑娘先在外面候着。”
江凝眼睫颤颤,不知道谢沉胥又要玩什么花样,但眼下自己有求与他,只得乖乖站在屋门口。
连着几个时辰过去,眼见着翟墨进进出出端茶倒水,就是不见谢沉胥将江凝叫进屋。
江凝来时尚不到午时,此刻已是午后。
怕孟承御回府见不到自己,江凝咬咬唇,毅然从谢沉胥屋外扭头,要抬腿离开时,翟墨却开门松口道:“六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压下憋闷的气,江凝攥紧衣袖走入他屋内。
“搬过来。”
她还未走到他面前,就听到坐在案桌前的人轻飘飘开口。
“什么?”
江凝愕住。
“从魏府搬到陈府。”
“我在这待多久,你便要在这住多久。”
谢沉胥斜斜依靠木椅扶手,寒眸幽幽望她。
“可我是和表哥”
想到孟承御,江凝居然有一瞬的窒息。
谢沉胥挑眸,薄唇邪气蔓延,“来不来由你。”
江凝身子微微颤栗,如今江尧年和江稚下落不明,也不知他们是不是落入了匈奴手中。
当年江尧年和江稚在漠北征战时,曾与匈奴人结下不共戴天之仇,若真落入他们手中,江凝不敢想自己的父兄还有没有活路。
衡量之下,她将摇摇欲坠的泪水憋回去,应声道:“好,我回去收拾东西。”
她走出屋门时,脸色有些发白,采荷担忧道:“姑娘”
“先回去。”
她面色平静吩咐。
“好”
采荷噤声跟在她身后。
回到魏翼巡府上,孟承御还未回来,江凝叫采荷先收拾东西,她便坐在屋中静静候着。
采荷面露不解,却也没敢多问。
晚霞落在屋檐上,镀上一层金光时,孟承御终于从外面回来。
他今日穿了身劲装,因着在外面奔波一日,脸上透着疲态,可眼里却露着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