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啊,延武,延武皇帝,唉……”项谨叹道,“看他所定年号,就知其野心不小,如今十五万大军压境,也不知又要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
“邺邱城内有两万守军,城外还有近十万铁骑。”
“十万铁骑吗?”项谨微微点头,“刘武烈有三个儿子,也就长子刘闵还算有点城府,可惜不会用人,派刘文泰那个蠢货来此,不论是遇上东召的袁季青,还是南荣的裴文仲,就算他有十万铁骑,只怕也会落得个一败涂地。”
“您是说邺邱会失守?”
“那倒不至于。”项谨摇了摇头,“邺邱一旦丢失,不仅冀州门户大开,徐州也会被两面包围,不管是东召还是西召,毕竟都是刘氏江山,他们内斗可以,却不会允许南荣染指,况且有袁季青镇守徐州,除非……”
话到一半,项谨突然皱起了眉。
“主公,怎么了?”
“行之……”项谨转过头看着燕朔,沉声问道,“你说有没有可能,南荣突然起兵,并非是为了北豫,而是意在徐州。”
“您是说……”
“我不敢确定。”项谨分析道,“回邺邱之前,南荣已陈兵半月有余,东召没有反应还说的过去,毕竟北豫现归西召所有,那为何刘闵也没有任何动作?要知道刘文泰虽是草包,可十万铁骑奔赴南境,也只需几日而已,他为何不动?”
项谨低着头,沉思片刻,又接着说道:“刘文泰来邺邱,原意便是对徐州用兵,可有袁季青镇守徐州,以他手下的五万精兵守城来说,别说刘文泰有十万铁骑,再来十万也攻不下来,可若加上南荣的十五万大军,那……”
燕朔眸光微动,思考起项谨猜测的可能性。
十二年前,延武皇帝继位,第一道旨意便是北伐攻召,时值两召分裂互相攻伐,南荣乘虚而入,很快便占据了豫州南部。
后来两召停战,共同回援天中县,正因如此,南荣才见好就收,以荣国和召国的名义,签订了十年停战协定。
然而南荣刚刚退兵,两召就又再次陷入战火,如此看来,内争与外侵,孰轻孰重,他们还是很拎得清的。
“主公。”燕朔问道,“您刚才还说刘氏江山不许外人染指,为何现在又怀疑刘文泰与南荣合谋徐州呢?”
“呵呵……”项谨轻笑一声,双眸闪过一丝异动,“十二年前,他们或许念及刘武烈刚刚崩逝,才会暂时罢兵同对外敌,可你不要忘了,在皇位,在权力面前,任何感情都是微不足道。如今已是过去十二年,原本就不怎么存在的亲情,也早在这些年的你死我活中,荡然无存了!”
“主公……”
“无妨。”项谨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不用担心,咱们就看着吧,看看南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也看看刘武烈的子孙,那亲兄弟亲叔侄之间,究竟能斗至何种地步。”
项谨说完,便又拍了拍燕朔的肩膀,背着手去了马厩。
师徒俩就「青骁」的归属问题,展开了强烈讨论,最后以项小满威胁项谨不给他养老而大获全胜。
正当项小满洋洋得意的炫耀自己的胜利成果时,久未露面的楚江忽然出现。
他蹿进马厩,单膝跪地,对着项谨疾声拜道:“主人,有公子口信!”
项谨心中一惊,这文昌书院距离赫连家不过两刻钟的路程,究竟生了什么要紧的事,能让他来不及亲自走这一趟。
“快说!”项谨急道。
“冀北有张氏一族,一月前扣下贺氏商行的两百匹战马,公子前去交涉,中途突然返回邺邱,今日冀北来信,言张氏又无端残杀了公子留下的数名管事,公子大怒,已赶往冀北,嘱咐属下与主人禀明。”
“原来如此……”项谨悄悄舒了一口气,暗道只要不是赫连家的人出了事就好,他盯着楚江看了一会儿,突然又皱起了眉问道,“谁跟着去的?”
“只公子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