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满脸疑惑震惊:“可人人都说那天晚上坐镇皇城的是父亲,主审此案的也是父亲啊。”
蔡雍满脸愁容,“诶,是我没错,可那是官家安排的!”
“啊!”蔡京第二次惊叹,他也觉有些不对了,“那父亲岂不是得罪了。。。。。。。。”
“不错,枢密院,御史台,刑部,度支司,还有河北两相一节度的付家!”蔡雍脸色难看的说。
“那当时父亲为何不推脱。。。。。。。”
“推不掉!”蔡京才说道一半蔡雍便打断,脸上都是怒色:“官家手中有我家把柄,就是西南的事,官家直接说了如果我不查他们就要查我。”
这下蔡京在一旁边张着嘴巴合不上了,久久说不上话来,好一会儿才道:“那,那岂不和外面传扬的完全不一样!
京城不只百姓,还有不少官吏都在说是父亲和范公赵公勇破大案,还是你们说服官家给与便利。”
蔡雍长叹口气,“这就是官家想到的啊!”
说着他摇头无奈的说:“官家为何偏偏这时大张旗鼓奖赏我,还闹得大张旗鼓,又是翰林院承旨又是东西班禁军,锣鼓喧天生怕别人不知道。
就是告诉所有人,这案子是我办的,定罪也是我定的。
因为明天就是大朝,到时候官家就会宣布要处死曹平、朴定立等人的决定,届时满朝必然舆情汹汹,唇枪舌剑无数,都会冲着他们以为主导这件事的我来!
官家就可以装作无辜居中调节啊。。。。。。。”
蔡雍越说越气,可越气也越没办法,外面的热闹还在继续,喧嚣庆贺他加官的喝彩声隔着一处院子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而一院之隔的书房却格外安静。
蔡京一时消化不了方才信息的冲击,呆呆许久才问出一句:“那。。。。。。。那父亲,我们要怎么办?”
蔡雍摇头:“官家真是。。。。。。逼人太甚,我原想明日称病不去,可方才传旨队伍里还来了御医,专程看给我把脉,官家是连这路也给我堵死了!”
说着他又咕噜咕噜喝了一大杯茶,“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挺过去,这样官家高兴了,我家也有好处,如果退缩就算官家饶过,枢密院、御史台、刑部、度支司、河北付家都不会给我家好过。”
蔡京点点头,他这时才意识到,朝堂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官家啊,远比你知道的厉害狡诈,以后切记,千万别招惹。”蔡雍语重心长的叮嘱,蔡京连连点头。
。。。。。。。
果然次日大朝,当天子宣布审理结果,要处死曹平、朴定立等官员八十几人后,朝堂立即炸开了锅。
谏议大夫,御史台官员,银台司官员等等,纷纷出列攻击做出此判决的蔡雍,赵广以及范光文。
不过重点攻击的就是蔡雍。
蔡雍肥胖的身躯仗着体重优势在朝堂上不动如山,来了一番舌战群儒。
要说口舌之利,蔡雍确实了得,唾沫星子乱飞面对众多文武不落下风,有拿圣人说事,有拿太祖皇帝说事,还有祖宗之法不可变的,上天有好生之德的等等,都被蔡雍一一驳斥。
随后赵广、范光文也帮忙说话,顶住了群臣的压力。
郭天子作为一个年幼的天子,在上方欲言又止,眉头紧皱,怯生生的看着这场辩论。
直到大家说得差不多才出来和稀泥,让双方各让一步。
蔡相公说得部分有理,所以曹平、朴定立等二十三名部门主管级官员依旧处死,群臣也有群臣的道理,所以余下的几十名不是官,所以改流放。
这样一来除了火药味依旧浓郁之外,大家都算勉强满意了。
郭天子则在其中只扮演一个和事佬的角色,散朝前还表一番他心太善,见不得死人,所以赦免很多官员死罪的讲话,迎得满朝文武喝彩,众人高呼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