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为谨侧头看他一眼,也没跟他抢,而是转身走向山竹,边走边道:“小竹你要不要先去洗漱?”
“要的。”
“你换下来的衣服就放脏衣篓里吧,我等会连你的一起洗了就行。”单为谨道。
山竹急忙拒绝,“不用不用,我会用洗衣机。”
单为谨就笑:“那行吧。”
谈不屈翻了个白眼,不就单独吃了一顿饭,看给他嘚瑟的,好像和山竹多熟了似的。
谈不屈自己可是都抱过山竹的,他都没嘚瑟呢,倒是让单为谨先装上了。
他心里极度不服,很想炫耀一下自己抱了山竹一路的事,然而良好的教养和面子,让他做不出这种幼稚比较谁跟山竹最要好的事。
裴云鹤倒是没什么反应,已经坐下来慢条斯理地开始吃饭了。
谈不屈看他一眼,心里安心了不少。
看来是自己的错觉,裴云鹤和山竹应该没什么交集。
这一晚,宿舍里的氛围总是有些古怪,表面风平浪静,水面下却好像正孕育着什么风暴。
不过山竹对这些完全没察觉,临睡前,他依旧友好地和室友们道了晚安。
单为谨和谈不屈像是比赛一样,几乎是在山竹刚说完的瞬间就急着回应他,好像谁先回应,山竹的那句“晚安”就是对谁说的一样。
这几乎异口同声的两声“晚安小竹”,把山竹逗乐了。
那两个人却暗自较劲,谁都笑不出来。
裴云鹤那边很安静,就在大家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却忽然道:“晚安,山竹。”
静。
山竹愣了下,然后忍不住撑起身朝裴云鹤看过去。
裴云鹤床头开着小夜灯,他拿着书靠墙坐着,正对着山竹的方向,山竹看向他的时候,就直接在模糊的光线中对上了他的视线。
对床的两个人顾不上较劲了,居然都不约而同地坐了起来,沉默地望向裴云鹤和山竹的方向,脸色一个比一个古怪。
山竹愣了愣,然后就笑了,有些开心地对裴云鹤道:“晚安~”
他躺回去,抱着自己的山竹抱枕,心情很好地闭上眼。
就说嘛,他的室友都是很好的人。
他说睡就睡,宿舍里另外三个人却各有各的心事,都翻来覆去到后半夜才睡着。
山竹一觉睡到天亮,今天他上午都没课,醒来的时候发现宿舍里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他伸了个懒腰下床,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就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山竹吓了一跳。
原来宿舍还有其他人在!
裴云鹤穿着黑色衬衣和牛仔裤,衬衣领口解开了两三颗,衣摆也随意地垂着,没吹得太干的头发还带着湿气,整个人自在又慵懒。
他垂眼看向山竹,刚睡醒的少爷眼神还有些懵懂,本来因为自来卷就足够蓬松的头发此刻炸开了一半,像个毛团,让人想伸手帮他揉一揉。
“醒了?”裴云鹤先开了口。
山竹点点头,“你在宿舍啊,我还以为就剩我自己了。”
“我上午也没课。”裴云鹤让开身道,“你进去吧。”
“哦。”山竹其实还没睡太醒,人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走到洗手台前拿过自己的牙具,挤上香橙味的牙膏。
裴云鹤抱臂倚在门边看他,道:“我还没吃饭,一会一起?”
山竹含着牙刷看他,点点头,“好哇。”
裴云鹤满意点头,转身离开门口,还帮他把门关上。
山竹刷好牙洗了脸,又上了个厕所,然而他刚洗完手准备拿过毛巾擦手的时候,嘴里忽然传来一阵剧痛,整个右边的牙齿都不分先后轻重地疼起来。
牙疼比什么疼都更要人命,山竹的眼泪瞬间就被逼了出来。
他应激性地把抓在手里的毛巾扯下来,不小心挂倒了台子上的洗漱用品,发出乒铃乓啷的声响。
洗手间的门被敲响,裴云鹤声音有些急:“山竹,你怎么了?”
山竹根本说不出话,捂着脸嘶嘶抽气。
“我进来了。”裴云鹤推门而入,两步就迈到山竹身边握住了他的手腕。
剧痛骤然缓解不少,山竹一顿,看向了自己的手腕,又缓慢抬头看向面前高大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