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声如山涧清泉,清脆婉转,鼓声如滚石入水,沉闷有力。
只见戏台上那人一手作兰花状,一手耍枪,穿着戏服起舞。
她贝齿轻启,唱功了得。
“君不见,妾筑楼盼归。君不见,高台挂明回。君不见,妾独舞翩翩。君不见,妾独瑟绵绵。一缕青丝化白,一笑倾城空余叹~”
其声哀转伤神,台下的人仿佛看见一个盼望戍边的丈夫归来的妻子独在高楼望月,对着天上的圆月起舞,试图借月亮将对丈夫的思念传达给远在千里之外的丈夫。
然而妻子的思念并没有传达,丈夫没有回来,她就一直等待着,等到一头白,等到笑容不再。
一曲唱罢,台下众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纷纷起身为台上的演员鼓掌。
“好!哈哈哈!云先生唱得太好了!”
“哎哟喂,云先生这唱词,唱到老夫心里了啊!云先生真是年少英才啊!”
“呵呵,钟离客卿,云先生的戏你可是从未缺席过,不知以你的见闻,认为云先生的戏曲如何啊?”
“确实,以普遍理性而言,云先生年轻有为,戏曲在璃月可谓是独一份。”
一个样貌年轻,但言行举止却异常老成的男人开口说道,他有着琥珀色的眸子,瞳孔成菱形。
“哈哈哈哈!还是第一次听到钟离客卿如此高的评价啊!”
众人笑着。
戏台上的云先生轻笑了一声,她抬手作揖,说道:“多谢各位的捧场,今个儿的《青丝》到这就接近尾声了,明日还是老时间,咱们不见不散。”
说完云先生从戏台侧边退下了。
名为钟离的年轻人又饮了一口茶,随后他留下赏钱便离开了。
出了云翰社,钟离几步跨出,身形瞬间就出现在了琥牢山。
只见当年的那石桌边,一位身材窈窕的高挑女子站着。
她戴着无框红色眼镜,眼中是对过往的追忆。
注意到有人来,女子眼神瞬间凶狠,只听她呵斥道:“仙家重地!凡人不得入!”
不过看清来人,女子态度有瞬间放缓,变脸度堪称一绝。
“帝君……抱歉我不知道是您……”
“无妨。”钟离摇了摇头,“留云,今日怎么有空出关?可是机关术有突破了?”
“唉,帝君此事不提也罢。”留云借风真君一脸苦涩,“本仙的机关术已经许久未有长进了,不论本仙怎么思考,怎么钻研,都不得寸进,这真是要本仙的命啊!”
“呵呵,看来是怀念以前了。”钟离笑了笑。
“呵呵,不瞒帝君,本仙确实是怀念三百年前,那是我们几个与那水国之神一同探讨机关道术,真是好生快活!”留云大笑一声,然而眼中的落寞却无法藏住。
“那尤里法斯可谓是真正的机关术天才,仅是三言两语就说破了我等困惑许久的问题,祂慧眼如炬,见解独到,真是难得的一位知己啊!只可惜……可惜啊!”留云摇头叹息。
“可惜他是水神眷属,不得随意离开枫丹,不然留云你可肆意与他探讨机关术了。”钟离接过话说道。
“帝君!”留云恼怒,“本仙可没这么想。本仙与祂的有属于自己的事情,何况我等生命悠久,未来定有一聚,到时候在畅快一叙。”
“不用等未来,眼下就有一个机会。”钟离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帝君莫不是在拿本仙寻开心,我等分散各地,何来的机会一聚?”留云不信。
“枫丹生了叛乱,神明亲自下场。现在各国都对枫丹的态度好奇,我也想知道那位水神是怎么考虑的,但可惜我不能离开璃月,所以想托一位仙人替我拜访枫丹。”钟离简言意赅地解释道。
“所以帝君便找上了本仙?”留云兴奋。
“不,只是碰巧。”钟离摇头。
“……帝君,有没有人说过你不会聊天。”留云无语。
“没有。”钟离诚实得摇了摇头。
“呃……罢了,既然碰巧,那本仙去了便是。”留云显然不想在和钟离这块石头说话。
“有劳了。”钟离拱手。
“哎!受不起,受不起!”留云赶忙化作仙鹤向天空飞去。
看着落荒而逃的留云,钟离轻笑一声,随后隐去身形,只留一句话。
“有道是,鹤驾云归,流水过山。”
……
蒙德,风起地。
少年诗人轻抚怀中竖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