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有趣地看着胤禩惊讶的样子,真是生动的表情,以后可以多逗逗。皇子又不同于闺女,不需要保护在高墙之中,他相信胤禩知道分寸,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再说了,他派的侍卫还有暗卫,能够保护皇子的安全,汇报他们的行程。倒是小八与小九小十的感情这些年来是越来越好了。
街市上很是热闹,耳边都是吆喝声,糖葫芦,焦圈儿,混沌之类的民间小吃早就吸引住了小家伙的目光。看着这富有生机的场景,胤禩感慨能再回大清一次也挺好的。身边的侍卫手里拎满了小九与小十看上的东西,街上人虽多,也没有人会没有眼色的挤着三个小娃娃。京城混的,早就练就了识人的本事,看这即使是随从也穿着平常人家买不起的衣料,就知道这群人不是小老百姓惹得起的。
看到捏泥人的就照着三个人的样子来了一副,看到街头卖艺的也会停下来喝声彩,给些赏钱,看到卖花的卖风筝卖草编蚱蜢的都会买一些。三个人的脸上都是明媚的笑意,让人看了生不出一丝烦恼。
替欢腾的胤俄擦去额上的汗水,胤禩领着一群人去了一家生意兴旺的酒楼。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红色格格装的小姑娘,张扬明媚,身边伴着丫鬟嬷嬷。胤禩的脚步顿了顿,直至小姑娘被引入二楼看不到才回过神来,在弟弟们疑惑的目光中艰难地笑了笑。
毓秀啊,没想到再次见面这么突然。毓秀眼睛里容不了沙子,性子彪悍,自己因此没少被兄弟们私下里嘲笑连个老婆都管不住。以前心里不是没有怨的,可是为了借毓秀娘家的势,自己劝着自己有得有失,可是对待毓秀时仍然把不满带了出来,后来久久没有孩子,更是看毓秀不顺眼了。
自己真是不折不扣的混蛋啊,那是对自己生不离,死不弃的毓秀啊。“上天下地,毓秀都是爷的福晋,碧落黄泉,还请爷让毓秀跟着。”
那样一个性格张扬的八旗姑娘,被皇室生活磨平了棱角,失去了爽朗的笑容,最后用生命为自己的赌博做了陪葬。
胤禩啊胤禩,你给了她什么呀。她要一生一世,你给不起,她要来世再续前缘,你不配。她的不幸都是因为嫁给了你,若是今生不再接近她,她是不是会过得很幸福。
没有人能给胤禩答案,听着说书人说着精妙的故事,那些欢声笑语,却仿佛离自己很远。勉强把这件事压下,拿起筷子,以后再作打算吧,不论她要的是什么,他都会帮她实现,这是他欠她的。
吃完饭之后,又逛了逛店,买了几本小传本,几件小工艺品,就回宫了。回去晚了,不好交代,而且两个小家伙也累了。
这些年,胤禩学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众人均知,八皇子端的是钟灵毓秀却不务正业。胤禩绘画乐器雕刻医术不说精通,均有小成,甚至在康熙允许之后在院子里开辟了一小片地方种植药材。
康熙对胤禩的要求就是功课达标,其他实施放养政策。众人也不清楚这究竟是一种宠爱的纵容,还是不重视的忽略。
胤禩今生首次来到大草原,一望无际的碧草与蓝天相接,让人单是看着就心胸开阔了不少,也让胤禩脸上的笑容明朗了许多。
蒙古少年纵马疾驰,爽朗的笑声很是感染人,康熙大手一挥,也不再拘着小崽子。
一群不服输的青少年自发比起了赛,蒙古人想露一手给这群小白脸贵客瞧瞧,大草原可是自己的地盘,几位阿哥更是雄心万丈,后面可还有老爷子盯着,谁也不想丢脸不是,更别说丢脸丢到蒙古来了。
一拨人占据先天优势,一拨人付出全力,绝不相让。一群小伙子你追我敢很是热闹。
与一群少年你追我赶,胤禩眼里染上了笑意。这片天地是如此真实,如此广阔,他没必要把自己圈在一方小天地,自己不出去,也不允许旁的人进来。
前世种种,虽然不能彻底放下,但是也不能把今世都当作虚幻,这漫长的生命,不能沉溺在过去,走不出去。
心境开阔了,天地仿佛都变晴朗了,周身看不到的灵气活跃地涌进了身体里。虽然活了很久很久,但不得不说自己的心智算不得强大,重活这些日子,自己心安的理由,无非是因为无论如何自己有母父这个最大的依仗,纵使这条命被自己玩没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扬鞭向前冲去,超过一个个黑黝黝的蒙古壮小子,笑得肆意嚣张,紧随几位哥哥到达终点。
后来几个到的蒙古小孩,只觉那个小白脸在嘲笑自己,端的可恶。太子忍不住摸了摸小八的头,终于开心了,真不知道这些日子谁惹了小八,自己也不禁跟着担心。八弟笑起来真好看,不愧是本太子的弟弟,以后也不知道便宜那个丫头片子。
“八弟,累了吧,我们去那边喝口水。”大阿哥拉着小八就要走。这个胤礽什么都要跟自己抢,把你那碍眼的爪子从八弟头上拿开啊,混蛋!
又来了,胤祉心里想,小八就那么好吗,墙头草一个,我才不屑于与他交好。过一段时间太子与大阿哥就要来段争宠戏,对象是皇阿玛也就罢了,竟然还有这个出身低微的八阿哥。呵,用他向皇阿玛展示手足情吗,挣得好命声吗,真是好算计。
就不知道这其中有几分真心了,小八夹在他们中间倒也可怜,说不得不小心就成了弃子,再徒惹伤心。嗤,自己竟成善男信女了不成,倒替他操起了闲心。
康熙忙着与蒙古王爷扯皮,其中兼具拉拢与敲打,也常把太子与大阿哥带在身边,有言传身教和让他们露露脸的意思。在胤禩看来就是显摆自己儿子骑射了得,风采出众,你们心里有什么小心思都赶紧收起来,有我有我儿子在,这天下就是我爱新觉罗家的,任何人休想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