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脖子被触动了。李盈洲还靠在他肩上,仰头摸了摸他的皮革颈饰。
兰璔:“别烦。别碰我。”
“我一直好奇来着,你干嘛一直戴个choker。”李盈洲说。“你是就喜欢这种风格吗?我可以给你买新的。戒指、靴子、渔网衫喜欢吗?我都可以给你买。”
“不用。”
“你涂过那种黑指甲油吗?”
“没有。”
“……”
“……”
李盈洲压低声音一笑:“你下巴线条真好看。兰璔,你漂亮的跟宗教壁画一样,就是那种雌雄莫辨的天使的感觉……我喜欢你的脸。你有你爸妈的照片吗?我想看看他们长什么样。”
兰璔还在发呆,过了片刻才说:“李盈洲,你要是闲得无聊,还是继续躲沙发里哭吧。”
李盈洲脸红了,直起身,想盘腿坐着,又龇牙咧嘴地把腿合上了。
“你能别提这事儿了吗,刚刚真的特别难受,我控制不住的。但我想了想,你又没真的强迫我,最后也是我说不想做了你才停的。我要是继续跟你生气,感觉不太好。”他脸更红了。“而且刚刚还挺……挺舒服的,今天我射了好多次……到最后我感觉都要昏过去了。”
“我不是说了?”兰璔忽然扭过头,微微笑了。“我会把你内裤弄湿到穿不了。”
那条内裤还挂在吧台上,被淫水打得透湿。如果这里没有备用内衣,李盈洲明天就得真空长裤去学校了。
李盈洲吞咽了一下,面红耳赤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又闪开了,有点难受地嘀咕了一句。
“你别说了……我现在真动一下就疼。”
这时新订的饭送到了,兰璔去拿回来,竟然还附赠了一小瓶酒。他递给李盈洲:“喝两口,能放松神经。”热腾腾的美味佳肴完全看不出是外送,香蒜罗勒面包跟刚考出来一样,扇贝海鲜炒饭和肋眼牛排散出浓厚香气,嫩粉色的小切羊羔滋滋冒油。兰璔突然觉得饿了,坐下大口吃起来。
过了一会儿,李盈洲突然说:“我要给你买衣服。”
兰璔没搭理他,因为他在嚼东西,分心应付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公子哥简直浪费时间。等他抬手去拿饮料的时候,突然发现李盈洲一直在看着他。
他带着小孩子一样的兴奋观察兰璔吃东西,眼神混合着好奇、愉快、诧异还有一点居高临下,就像观察一条可爱的流浪狗。他自己盘子里的牛排被彬彬有礼地切开了,但是没吃多少。
兰璔顿时被看得食欲全无。
不过他很早之前就告诉自己,用不着在意别人怎么看他,好的坏的都无所谓。他继续吃东西。
李盈洲又看了一会儿,兴致勃勃地拿出手机:“甜点要吗?刚刚忘点了,楼下有一家很好的店,十分钟就能送到。”
兰璔懒懒道:“好啊,点最贵的。”
李盈洲眼睛一亮,兴高采烈地下了单。兰璔拿过他喝了一小口的酒漱口,目光冷淡,忽然问:“有奶油吗?”
“你喜欢奶油?泡芙怎么样?奶油蛋糕?他们家用的是蓝风车奶油哦。”不等兰璔回答,李盈洲已经做了决定。“蛋糕吧。我的营养师不准我晚上吃太多,咱们可以分一个。”
李盈洲看上去有点兴奋。兰璔挑眉看着他,李盈洲就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和别人一起吃东西感觉很不一样。尤其是分同一个东西吃。我还从来没跟别人分过吃的。”
“只是把一个蛋糕切两半而已。”
“我知道。”李盈洲嘀咕,撇了撇嘴。“你真没劲。我开心一下都不行吗。感觉今天发生了很多新鲜事……我刚刚甚至还光着身子吃了饭。你可能觉得我家有钱,但其实挺没意思的。我妈是搞研发的,她没空管我,请了人照顾我,很严格的。”他顿了顿。“倒不是有什么不好……而且,我也不想干蠢事让她失望。”
说到这儿,他忽然一个机灵:“我得给我妈打个电话!”
他掏出手机开始拨号,毫不避讳,兰璔反应过来以前,他就开始讲话了。
“老妈!嗯,嗯,我知道,我就是想跟你说……嗯?不,我不在家。我今天不回去了,我去我朋友家玩,就住在那儿……哦,没关系,我就跟你说一声——”他忽然看向兰璔。“你想跟我妈妈讲话吗?”
兰璔猝不及防。“不想。”
“你确定吗?我妈可得过诺贝尔化学奖,名字会被写进新版教科书哦。”李盈洲把手机塞到兰璔耳边。“来吧!”
“喂您好。”兰璔说。“嗯。是同学。好,没关系。嗯。再见。”
李盈洲挂断电话:“怎么样?”
“挺尴尬的。我觉得她也不太想跟我说话。”
“我妈对谁都那样,她社恐。”李盈洲喜滋滋地说,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折磨了自己亲妈感到如此喜悦。他忽然不笑了,清了清嗓子,用他那种古怪的、有些腼腆的方式瞥了兰璔一眼。“你今天还回家吗?”
不等兰璔回答,他又抢着说:“这里有好几间卧室,你想睡哪儿都可以。明早我叫人接咱们去学校,而且附近餐厅有特别好的早餐。——你不用打电话跟你爸妈说一声吗?”
“我还没说要留下。”
“哦。”李盈洲说。他顿了顿,又开始撇嘴:“那我叫人开车送你……”他丢开手机,重新戳起了牛排盘子。
兰璔转开眼睛,感觉有点奇怪。
他买奶油蛋糕是想涂到李盈洲鸡巴上,然后吸到他快射的时候,直接截断高潮,让他再崩溃一次,以此报复这小阔佬在吃饭时像看一条狗一样看他。
不过,现在他不太想了。这种心甘情愿的宽恕让他略感烦躁。
可能是他今天太累了。昨天晚上他在朋友家,没有睡好。这里可宽敞舒服多了,明天还会有早饭。的确有很多卧室,没人会打扰他睡觉。
李盈洲小声说:“甜点到了。”
兰璔去拿盒子,里面果然只有一个奶油蛋糕。他回到主厅,想着要分给李盈洲一半,还是让他直接张开腿。李盈洲是他见过最容易屈服的人。他的生活太过顺利,很可能不知道屈服带来的后果,只把这当成一种新鲜的乐趣。
通常的后果是,等他回过神,不想再屈服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已经失去选择的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