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刘英带着乌衣骑也赶到了南城门外。众人被刘珏这掌惊得呆了。
刘珏脸色难看之极,道道戾气从他身上散出,一副想要杀人的模样。
刘英小心翼翼地上前劝道:“少爷,知道她往南走了,就好办了。往南沿途探访,一定能找到人的。”
刘珏只觉得心痛,觉得难堪,手指都在颤抖,明明怒极喉间却
发出了轻笑声。
乌衣骑众人互望一眼,心里暗道,这个相府三小姐完了。
刘珏骑在马上往河对岸望去,眼底已凝成一片寒冰。他低声自语道:“阿萝!你最好不要被我找到!”
他转身低喝道:“船坞出船重新架桥需要多长时间?”
“灭完火划走烧毁的船只再架设,大概需要一个半时辰。”
“我们应该会在顺河镇追上她们。”刘珏计算着时间。
南城门被堵了个水泄不通,所有的人都张大了嘴看着江面上这条火龙。
阿萝借着烟雾上已悄悄下了水,在众人忙着灭火重新架桥之时,靠近着浮桥,凭借竹管换气慢慢游到了河对岸船坞所在地。
她很庆幸自己的游泳技术不赖,她潜在水底静静地等待船坞里的船划出。第一艘方船划出来之后,她慢慢逆着方向从船底往船坞游去。等到第十艘方船划出,她已进入了船坞里面。从停靠着的船与船之间的水面空隙悄悄探出了头。
果然,所有的人都去架设新浮桥去了。阿萝迅速跃出水面,解开背上的包袱,拿出油布包好的衣服换上,打乱了头发,抹黑了脸手,俨然就是个小乞丐,然后神不知鬼不觉从船坞人员的进出口悄悄溜进了城。
子离在乌衣骑大举出动后也迅速得知了消息。
思棋红着脸站在他面前,脚边还放着一个小小的包裹。她趁着刘英带着乌衣骑离开王府时,简单收拾了下,拎着包裹悄
悄进了王府。
子离笑了。
阿萝果然不会乖乖的嫁给刘珏。她果然有自己的法子和打算。
这时子离才明白,为什么阿萝要缠着自己学骑车驾车了。
他慢慢展开手中的画卷,看着那双传神的眼睛,嘴角忍不住勾起笑容:“思棋,你做得很好。娶王妃时,我都不知道王妃的容貌。”
思诗满脸喜色:“奴婢当时不明白为何世子爷要重新临摹一幅送给殿下。想着原画定另有蹊跷,所以才兵行险着将画像掉了包。”
子离叹道:“想必世子是舍不得这双眼睛。那幅临摹的画像呢?”
“因世子要烧掉一幅。所以我调包之后,那幅新画像便被烧毁了。”
“你做得很好,我应该好好赏赐你,”
“思棋不求赏赐,但求能留在殿下身边。”
“哦?为了我你真的心甘情愿?”
“是,哪怕为殿下死也甘愿。”
子离回头看着思棋,她真是个年轻美丽的女孩子。
他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袖中无声无息抽出一把匕首刺了进去。
“殿下……”思棋惊恐的倒了下去。她嘴唇抖动着,似在问子离为什么要杀她。
子离轻声道:“你自作聪明换了画,却没让我知道,这是一。导致本王无意中竟提醒刘珏我在他府上布了眼线,你暴露了本王的意图,这是二。”
子离眼睛里露出一种悲伤:“你把原画送来,却是让我日日夜夜思之若狂,心痛难忍,这是三。你去吧,我会好
好葬了你。”
子离抚闭上思棋的眼睛,怔忡地看了会儿画,把它卷起放好。唤人来吩咐道:“好好葬了她。遣出隐卫,一定要在刘珏之前找到相府三小姐。不得伤了她。”
南城门忙成一锅粥的时候,阿萝已经扮成小乞丐小心地回到了东城买来的宅子。她左右瞧着无人,取出笛子吹了几声。
听到约定好的暗号,小玉和七姨娘迫不及待地开了门。
阿萝疲倦不堪,乌黑脏脏的脸上露出笑容:“咱们成功啦,在京城躲过半年,风声不那么紧了,咱们才走就安全啦。”
热辣辣的阳光再被河风吹散,水兵出了身透汗又被风干。
有士兵忙里偷闲斜斜看过城门边上才搭好的几座凉棚,正对上一双寒冰似的眼睛,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裸露的肌肤上马上激起了一层鸡皮小粒子。
边上有同伴低声问:“怎么了?”
他埋头接上锁扣轻声说:“干活!安清王府的世子爷今天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申时末牌,浮桥已经重新架好。
刘珏腾地站起,一言不发出了凉棚跃上马。
乌衣骑一直陪在刘珏身边,齐刷刷翻身上马紧随其后。
刘珏一马当前往对岸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