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离飞身过去,抱住了她,眼睛却瞟向阿萝,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其实,我只是想你过来抱住我而已。子离,我真是傻,明知道你利用我骗我,我心里却还盼着你能一统天下。”王燕回费劲地呢喃,脸上似笑非笑。
正在这时,石室入口飞快奔来一个人,轻跃而上砍断了绳子,抱着阿萝急步退到石室入口处。
子离与王燕回看得愣住,来人身体微鞠一躬道
:“臣成思悦来迟!恕臣现在无法全礼。”
子离心里一松,手也是一松,王燕回怦然倒地。只听墙上“嗖嗖”劲风急响,却无箭支射出。
王燕回望着成思悦,似看明白了他,放声大笑。只笑得两声,便气绝而亡。
子离看着她,叹了口气。他转身走向成思悦,嘴里问道:“你来了多久了?”
“王爷恕罪,臣找到这处入口,在里面不知转了多久,才转到这间石室。刚好看到太子妃浑身是血,青萝还吊在空中,就没顾得上请安,先出手破了弩箭救了她。”成思悦恭谨地答道。
“你不是东宫詹事府的官员吗?”子离淡淡问道。
成思悦看着子离:“臣只效忠大宁朝!”
子离笑了:“走吧!”
“是!”成思悦抱着阿萝前面带路出了地宫。
子离想从他手中接过阿萝,转念又想到自己刚刚进宫的身份。念及成思悦是阿萝的姐夫,子离便沉默地垂下了手。
出了地宫,子离扳动机关将入口封了。他瞟了一眼成思悦抱着的阿萝,心里担心的很。当着成思悦无论却如何不肯把这份担心表现出来。
子离淡淡地吩咐:“找太医来瞧瞧,若无大碍,先送她回相府好好休养。”
成思悦低头答应。他暗想,子离已经开始收敛所有的情感,都说帝心难测,难以琢磨的帝心是在防备中一点点养成的。
太医瞧过之后道:“三小姐只是脱力,并无大碍,休息几天便
好。”
成思悦松了口气。
他早探了阿萝的脉,知道是这样,此时再听到太医的诊断,成思悦一颗心落到了实处。“你去回禀……皇上吧。”成思悦顿了顿,再次提醒自己,刘绯不再是璃亲王,他已是宁国的新皇帝,两日后的祭天大典不过是个仪式罢了。
明明脉象平和,为何阿萝还是没醒转?成思悦又有些纳闷。
他寻到小玉,亲自将两女送回了相府。
李相尚未回来,大夫人赶紧嘱一干婢女把阿萝送回棠园仔细照看。
大夫人笑着把成思悦迎往正厅奉茶。
成思悦团团一礼:“众位岳母不必太过担心。宫中局势已定,岳父身为右相,正忙于公务,烦事杂多,稍后便回转归家的。”
众夫人齐齐松了口气,三姨娘却急切地望着成思悦垂泪道:“不知我家青蕾如何?姑爷可知情?”
成思悦想,青蕾怕是要随太子前往东郊幽禁了,他低叹一声:“性命无碍,三夫人请放心。”
又对四姨娘道:“这些天宫里的事情繁忙。菲儿怀有身孕,四夫人若有空闲可否前往照看?”他的眼神却看向大夫人。
太子被废。成思悦好像没受什么影响。好歹他是自家姑爷。青菲身怀有孕,想让老四去照料也是应该,当下大夫人笑道:“四姨娘,相府事多,一时半会儿我也离不开。你便去陪陪青菲。姑爷一个大男人,府中没有老夫人,你去照料些日子吧。”
四姨
娘答应下来,去收拾东西。经过成思悦身边时,听到声若蚊蚋的一丝声音:“以后不要再回相府了。”
四姨娘一怔,看到成思悦含笑的眼神。心里顿时亮堂起来。难得女婿愿意接丈母娘去家里长住。她能和自家女儿女婿还有未出世的外孙在一起,她何必还待在相府受这些女人的气呢?正好借青菲生养,离了这处是非之地才是正理。
刘珏在王府坐立不安。安清王喝着茶悠闲自在。
刘珏转了几圈后,眼睛瞟了瞟老爹,也坐了下来,同样悠闲地喝茶,还说道:“今儿乏了,去弄几道小菜,弄壶酒来。”再看一眼安清王劝道:“如今京城大局已定,父王要不要也喝上两杯?”
安清王看着儿子,心想:“他怎么就不急了呢?我就不说。总有你小子急的时候!”
父子俩坐在花厅边看满园春色吃菜饮酒,竟是谁也不提阿萝一字。
刘珏心里恨得牙痒。老头子肯定早有安排,且另有诡计,就是不告诉他,就是要他着急。他浅浅一笑:“父王,你说子离放过了跟随投靠王太尉的人。他登基后会不会诛王氏九族?”
安清王精神一振,小子,终于忍不住了?他得意地翘翘胡子道:“你是想问王氏还是阿萝啊?”
“当然是王氏了。国家大事,儿子自然是关心的。”刘珏正经答道。
“王皇后一幅白绫自缢。王太尉死在战场。王燕回也自尽了……”说
到王燕回,安清王立马住了嘴。
“王燕回自尽?她像是自尽的人?在黄水峡谷如果不是你和子离提前调来了右翼军,你儿子我都差点回不来了!她这种女人怎么会舍得自尽!当时东宫不是有那两千忠于她的人护着她吗?”刘珏不信,狐疑地看向安清王。
他对王燕回并不十分了解。以前只是听说她聪慧擅谋。直到黄水峡谷一战后刘珏这才相信。王燕回如果是男人,上了战场一定会让她的对手发疯。
安清王高深莫测地盯了儿子一眼:“她怎能不死?她是王太尉的女儿,她如果不自尽,新皇帝会放过她?留着她养虎为患吗?就算子离放过她。这样的女子会甘心和太子一起圈禁一生?老夫倒是很佩服她。凭你回来说起黄水峡谷一役。你说她如果愿意,咱们能够兵不血刃顺利的进宫?”
刘珏完全能想到强攻皇宫的后果。午门外的血怕要淌成河。
安清王不由得长叹一声,“拿得起放得下,能认清形势。太子娶了个宝,却不能擅用之。所以太子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