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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理想生活九（第2页）

阿香：“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阿尔贝托拉住她：“亚尼娜。”

阿香一把甩脱：“你会说中文，为什么昨天不说？逗我玩吗？”

阿尔贝托怔了怔：“我——”

阿香：“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喜欢撒谎……你是不是不撒谎就浑身难受，啊？”

阿尔贝托不知说什么。

阿香愤然离去。

这天，阿香与外婆一起吃饭。阿香的手机一直响。她只当没看见。

外婆：“小曹？”

阿香：“不用管他。”

外婆：“你还是接一下吧，否则他没完没了。”

阿香：“我可不想当着你的面骂人。”

外婆：“那就去你房间打，骂个够。”

阿香笑笑。还是没动。

外婆：“——那个人，是一个人来中国吗？”

阿香：“也许吧。反正没看到别人陪他。”

外婆：“他也八十多了吧？”

阿香：“嗯。”

外婆：“你不担心吗？”

阿香：“干嘛要担心？是我让他来的吗？再说了，他那么有钱，难不成还怕他饿死在中国？”

外婆：“话不是这么说。他要是在西班牙，你

怎么恨他骂他都行，可他现在来了中国，活生生地在你面前，让你见着了，活人对活人，就不一样了。别说他是你爸的爸，就算是个老邻居，你也不能那么对他。他当年骗人是不对，可事情变成那样，他能想得到吗？死的也是他亲儿子呀。”

阿香不语。

外婆：“你不是一直说自己是一个传统的中国女孩吗?中国人是最讲礼数和孝道的。天底下有很多事，一两句话还真分不清谁对谁错，分寸要靠我们自己把握。我不是一直教你要通情达理嘛，什么是通情达理？就是该紧的时候紧，该松的时候要松，不能不讲道理，不能钻牛角尖——现在你可不是个小姑娘了，自己想想吧。”

听着外婆的话，阿香陷入了沉思。渐渐的，她眼中浮现出了很多年的阿尔贝托。

那一年，阿香被叫着亚尼娜。

阿尔贝托和小阿香坐在一间满是地毯的房间。

他尝试着教小阿香手工地毯的技巧，诸如织法、纹理……

小阿香很认真地学着。她显然对此非常感兴趣。

小阿香拿过一个布娃娃，给阿尔贝托看。

小阿香：“看，娃娃身上的衣服，是我做的。”

阿尔贝托：“哇，真漂亮。亚尼娜，你是怎么学会给娃娃做衣服的？”

小阿香有些茫然。她下意识看了看地毯。

阿尔贝托忽然激动起来：“老天，你是用了地毯的织法吗？你真是太聪明了宝贝。”把小阿香抱过来

，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

小阿香抱着阿尔贝托。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很爱爷爷。

此刻，阿香怔怔看着手里的织锦。落地窗外，义乌的夜景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