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自己走,也没花多久就到了沈府。
宁澹第一次敲了沈府的门,胸腔之中有些鼓噪。
沈家的小厮出来应门,他看着对方,也觉得有些亲切,像是面对自己家中的熟人一般。
虽然他从来没跟几个人熟过。
宁澹风姿翩翩,介绍自己的身份,问起沈遥凌。
小厮连忙行礼,又说:“沈三小姐不在家中。”
“她去了哪里?”宁澹耐心十足。
因连着往同一个地方派了几日的马车,小厮将地址牢记于心,答得很快。
宁澹长睫闪了下。
他又问:“那是什么地方。”
其实不用问。
他在过目太学院所有师生名录的时候,已将相应住址记了下来。
但小厮仍然答给他了。
“是去拜访一位典学。”
宁澹又站了一会儿,谢过这人,朝着那偏僻的住址走去。
穿过大半个京城,他似乎也没走多久。
找到那处园子时,他落到屋脊上,还能听到里边儿有阵阵说话声。
关起院门来,私语喁喁。
是沈遥凌读书的声音。
对方突然打断,说她,“重背。”
沈遥凌顿了一下,恼羞成怒道:“是我故意背错的!”
宁澹认为她在不自觉地撒娇,而那个男子显然也没有相信,又和她指点此处错在哪里。
宁澹坐在屋脊上,一声不吭地听了很久。
心里一直在想,不要紧的,沈遥凌是要跟他成亲的。
他数到沈遥凌叫对方“老师”叫了第五十三次,沈遥凌才从那间屋子里走出来。
她和对方待在一起这么久,一点不耐烦的样子都没有,甚至依依不舍。
原来她不是讨厌所有人。
也不是只欢喜他一个。
宁澹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
他的那些预言,其实也并不是每一次都会应验的。
沈遥凌站在屋檐下同屋里的人道了别,心满意足地钻进马车里,一直也没有抬起眼来发现他。
马车的车轮在雪地里轧出两道长长的辙印,这是今年以来,京城的第一场雪。
下得斑斑,下得霏霏,下得湿淋淋的。
33
◎这听起来像痴心妄想◎
车辙载着风雪远去了,不算宽敞的房间里先前被啾啾唧唧的脆甜说话声充斥,这会儿陡然安静下来,恢复如初。
但似乎,又比之前少了一分沉凝。
魏渔已经擦洗完毕,长发又放了下来。
许是吃得太饱,有些晃神。
他在门边站了一会儿,直到冷风钻进脖领,才退回温暖的屋内。
只是那道凉意似乎长了眼,紧紧跟随。
走到哪里,都觉得凉嗖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