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就是同学聚会的日子。
池念一个晚上没怎么睡,眼睛闭上又睁开,数着窗外多少辆车路过,再一眨眼,太阳到了头顶。
她浑身没有力气,不想起来,于是躺在床铺上再度睁眼到中午,直到池响敲响了她的门,在外面懒洋洋问她:“池念同学,太阳都不止晒屁股了,你还吃不吃饭?”
不能被现。
池念翻了个身,用枕巾擦掉了脸上的泪痕。
“吃——”
但吃饭的时候池响依旧看了她很久。
“干嘛?”池念抱着碗一脸警惕,她的演技在这两天突飞猛进、炉火纯青,“这是最后一块牛肉了,你不准抢。”
可池响没有按着她的头反驳她,他放下了筷子,难得正经:“有人欺负你?”
池念指尖一抖,面上却只是瞪了他一眼:“谁能欺负我。”
话音轻巧,无比自然。
但池响不为所动,他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说着猜测:“是公司里面的事,工作不顺利?还是你不想去参加同学聚会,不想见到那谁?”
他一个一个排除选项,最后道:“是和邵衍有关?”
池念想埋头,可池响拿筷子敲了敲她的手背:“不准扁嘴。”
她捏着手,叽里咕噜说了一句:“……池响同学,你好烦。”
“嗯,我就这么不讲道理。”池响撑着下巴,“说吧,我可以当你的知心哥哥一会儿,假装是我比你早出生五年。”
池念的眼泪花花在眼眶里,听到这句话就笑了:“才不要,你做哥哥一定会把我欺负死的。”
没人反驳,一张纸巾递了过来,就放在她下巴下面。
“擦擦,好丑。”
池念默不作声接过来,“要你管。”
“当然啊,我不管你谁管你。”
这话好肉麻,池念拿擦完眼泪的纸巾扔他:“是不是缺钱花了,干嘛说这种话。”
池响夸张地喊痛:“是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我没用力!”
他们斗嘴一阵,沉默片刻,池响问她:“需不需要帮你骂他?”
“他又没做什么。”池念说。
“那你难过什么?”
“我特殊时期,不给啊。”
“早就过了。”
他们僵持一阵,池响最后问:“你不想告诉我是吗?你是不是很难过?”
他并不是在生气,只是很认真的问。
这个画面让池念想起高中那天,父母突事故,天崩地裂、家里突变,来来往往的亲戚朋友带着虚假的哀伤慰问,怜悯的目光从头到脚。
“真可怜啊,大人不在,两个未成年的孩子能撑多久。”
“哎,还有一套房子的贷款要还,这么好的地段……给我家孩子住着上学多好啊。”
“这肯定得卖掉吧,不如出给我们,过段时间转手一卖可是这个价。”
有人窃窃私语,更有人问他们想不想被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