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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两声，被法则伤到的内伤终是压不住，吐了一地的血。

莫易赶来扶住他，“尊上！”

……

近日来，天底下最热闹的消息，不是吉安城的连环杀人案，也不是顾家神剑被唤醒，更不是那些仙盟正道之间的勾心斗角，八卦流言，而是那百年前从白骨之城爬出来的魔尊，竟然有了深爱的女人不说，这个女人还能使唤神剑，更绝的是，她用这把神剑伤了魔尊。

世人皆拍手叫好，此乃正道典范也，要给她歌功颂德的！

某处山林高处树杈上，苏秋鱼坐在树枝上，神剑躺在她双腿上，十分安静。她帮顾青楹简单包扎了伤口，只是做到了止血的作用，但顾青楹不愧是原女主，身体资质强悍的吓人，经过这一混乱的战斗，没多久就醒了。

她睁眼看到满目的绿叶，挣扎着坐起来，“苏姑娘？”

“你好，顾青楹。我身上没有别的东西，只能撕你身上的破布给你绑一下。等你有力气了，自己去城镇里看大夫吧。”

“神剑？”她脑子里太多疑问，最关心的自然是神剑的情况，苏秋鱼对她抱歉的笑了笑，“神剑先暂时放我这里吧，我没有别的力量保护我自己了。在我完成任务离开之后，我就把它还给你。”

顾青楹看着她，一战结束，又带着她逃窜千里，皎月已升，她身上还披着那件流萤银白披风，此刻月光照着她闪闪发光，抬手间一抹冰蓝晃动，她疼痛的大脑渐渐清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苏秋鱼微微抬眉。她在问什么？问神剑的归属吗？

“你舍不得也没办法，只要我喊它，它就会回到我手里。”她两手一摊，显出几分无赖来。

“不是，不是神剑，”她已经看明白了神剑的选择，顾家人拿得起放得下，她就算不用神剑也能靠自己在天地间闯出属于自己的未来，在没有神剑之前，她不也打败了无数修仙者拿到了第三的名次么。更何况，神剑在她手里的时候，百般不配合，剑鞘也要最好的九天玄铁打造，她根本养不起它。就是不知道顾家上面的人会怎么想……

她挪了一下位置，靠在树干上，手指她腕上漂亮的冰蓝玉镯，“这是白寒崖特产的冰蓝玉石，产量极少，百年不一定能挖出一颗好的，是冰灵根修士的最佳最难得的武器锻材，魔尊把它打成玉镯送给了你。”

苏秋鱼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辩解两句，顾青楹捏起她轻薄的披风，“这恐怕是寒松树上的天蚕吐丝织成，那天蚕为了能够在那种严寒里活下去，吐出的丝靠里一面保暖性极强，靠外一面因为日日严寒风吹，冰凉又不至于寒冷。所以你身上这披风，正穿凉爽，反穿温暖。他也都送给了你。”

懂行的人就是不一样哈，顾家千年底蕴懂的就是多哈，苏秋鱼尴尬的摸鼻子，心想，他能送她，还不是因为她有万人迷光环嘛……

“他还能忍受你叫他黄二狗，诶，他脸上的牙痕，你咬的吧。”

苏秋鱼尴尬转头装作在看风景。

“他这是爱惨了你啊！”

都是万人迷光环的功劳，是万人迷光环，万人迷光环……

“你为什么要离开他啊？”

因为万人迷光环……和任务。

不是，这原女主怎么还挺八卦的？这么关心魔尊感情状况啊？苏秋鱼想着转移话题，干脆就把心中的疑惑问出口了。

顾青楹一脸坦然，“那可是魔尊啊！天底下实力第一的魔修，别说我们顾家，就那两大门派，凯德派和天刀门捆一起翻个倍也打不过他。”

“现在别看修仙界和魔教和和气气，互不打扰，全靠魔尊本人自我约束从不惹大事，不然这天下，绝对是他的。”

“你竟然会离开这样的大佬，我能不好奇么。”

苏秋鱼深吸一口气，完了，听了这话，她应该是做不了任务了。原女主都把莲叶城吹到天上去了，她哪还看得上别人啊？！

不行不行，平常心平常心，她还是要做任务的，就算实力比不过，总有人能在颜值上比过他，而且做任务也不一定非得挑比他更好的……

她要做任务，她要去见更广阔的世界，她绝对不要困在莲叶城的世界里。

再次坚定本心之后，她对着顾青楹一笑，“因为我不喜欢他。所以我要离开，这样的理由，可以吧？”

顾青楹了然点头，“那确实没办法，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魔尊得不到的女人啊，小鱼，我敬你是个娘们！”

苏秋鱼放松的笑了，“你不也抛弃了有多年感情还是家族联姻对象的竹马么。”

顾青楹微微一愣，原来她都知道，两人对视一眼，忽然一同笑起来，“能够遵循自己本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最好啦！”

“他们的感情与我们有何干系，我们有自己的心！”

月光姣姣，森林里静谧只有沙沙风声，两人同披流萤天蚕丝披风，温度正好，根本不用考虑着凉的问题。顾青楹静静的看着苏秋鱼靠在她肩上，睡得沉，手却紧紧攥着披风一角，她暗道，“如果你真的明白自己的心，真的不喜欢他就好了。”

魔尊被莫易带回了白寒崖，天道法则的力量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劲，小鱼离开之后，身体里像是破了个洞，血与肉都从那个洞里漏掉，他感到了比从前还要加倍的孤独与寒冷，在品尝过甜蜜和幸福之后，这些变得尤为难忍。

莫易半跪阶下，“尊上，我已经安排人去找夫人了。”莲叶城披着外衫，上半身裸露，坐在床边，精壮如雕塑完美的胸脯上是神剑震出来的刀刀裂口，难以愈合，仍在流血。本就是红木床，现在吸了魔尊的血，更是暗红得发黑，十分可怖。

莫易又递上来另一种金创药，他急得要死，这已经是魔教药库里最后一种金创药了，再止不住血，尊上就只能放任它流血等它自己愈合了，天知道这样下去，魔尊是不是会流血至死。

“她是仙女。她的过往，她嘴里的江南，甚至她的名字，你们都搜不出来一点东西，这样的你们，想找到她？”

“痴心妄想！”

递上来的金创药被砸了一地，床前当即跪了一地的妖魔鬼怪，就是给他看病疗愈的大夫也抖着腿肚子匍匐在地，生怕他下一秒拿他们泄愤，血溅当场。

伤口又溢出了血，莫易急得颤抖着手，捡起金创药，“尊上，您的伤口还在流血啊！”

莲叶城冷静了一点，叹了口气，区区几道伤口，流血不止不算大事，他摆摆手，“莫易留下，其他人都走吧。”

一个木偶人走过来，手上捧着一件粉嫩的衣裙，那是他们初见时，苏秋鱼身上穿的。

他拿起那衣服，小心翼翼捧在手上，深怕沾上一点血腥，他只能埋头，深深吸了一口。初见时，他明明在她眼里看到了坦然的欢喜，为什么一夜之后，就变了呢。

“这是她唯一留下的东西。这上面还有她的味道。”

“她跑了，我却只能拿着一件衣服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