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一半,他回过头,边往后退边朝陶笑笑喊道:“阿姊,阿娘就交给你安抚啦。”
陶笑笑企图喊住他:“阿弟——”
可少年郎似一阵风,转眼间便飞快地跑远了。
待陶黄氏铁青着脸,从屋内赶出
来时,陶小郎君似只轻快地小鸟儿,已然跨出了陶家的小院,她拎着布裙就要追出去。
陶笑笑硬着头皮,喊了声:“阿娘。”
陶黄氏憋着满腔怒意,正愁没处发泄,陶笑笑还敢出声阻拦她!
她头也没回,不甚耐烦地吼道:“喊甚喊,叫魂呐,你阿弟方才跑过去,你怎么不拦着点,倒是会拖我时间!”
“……”陶笑笑顿了下,她就知道会这样,明明是阿弟闯祸了,阿娘却总是拣着她来骂,努力忽略心里那点难受,她解释着:“阿娘,不是的,是里正伯伯说,有事儿要找您呢。”
陶黄氏这才停住脚步,转首看过去,目光瞥及陶笑笑身后站着的陶里正、还有那位年轻厉害的观主,她的眼神,不由得闪了闪。
她收敛了怒容,脸上端着笑,走过去,假装若无其事地道:“笑笑啊,你这孩子,里正找我有事怎么不早说,你们甚么时候到的啊?”
陶里正满脸正义,朝她打个招呼,道:“也就刚来。”
寇淮也笑着,接话道:“是我这里有样东西,想请陶婶子过目一下。”
孟姚上前两步,将手中拎着的布袋递了过去,陶黄氏迟疑着接了过去,寇淮对她道:“陶婶子看看,可认得里头的东西?”
陶黄氏打开布袋,往里瞥了眼,那熟悉地胡桃纹路,纵使变成碎片了,她依旧一眼认了出来!
随即,只听她惊呼一声,扔那烫手山芋似的,迫不及待
松开了手中的布袋,仿佛稍晚一步,这里头的东西就会跳起来咬她手似的。
装在里头的胡桃碎片,顷刻间,从布袋里散落出来,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地响声。
陶黄氏连连后退几步:“这、这是甚么?我、我怎么会认得呢!”
她看上去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吓得晕倒,如果她的眼神,能不要那么心虚闪躲的话,这话可信度也许会更高些。
她那拙劣的演技,连年龄最小的陆九曜都骗不过,更何况是寇淮呢,他笑得不那么客气了,挑了挑眉,语气淡淡地道:
“哦?这可是从正屋那张四柱床底找到的,当时这鬼东西啃噬着陶富贵脑袋时,您应该就旁侧动弹不得地躺着、看着吧,我以为您会印象深刻才对。”
“再说了,这毕竟是您大家公的东西啊!真的就不觉得眼熟么?”
陶黄氏的大家公,也就是陶发财。
她面色有些发白,但坚持否认着,狡辩道:“不认得!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好意思盯着家翁手里的东西看呢!当然不眼熟啊。”
她甚至别过头,特意不去看那可怕的胡桃碎片。
仿佛这样就能逃避掉似的。
可是接下来,陶笑笑的出声,却让她瞬间被打脸了。
只见陶笑笑蹲着身,她眼里虽有些害怕,但还是很勇敢地凑近。
她拾捡起那地上的胡桃碎片,仔细地看了看,当看见那碎片上刻着的字时,讶然叹道:“阿娘,真的
是阿翁生前常盘玩在手的那枚胡桃呢。”
陶黄氏冷冷地看了眼陶笑笑:“……”
这女儿果然是生来讨债的,忒没眼色了!没见她在极力否认么!
孟姚眨眨眼:“……”
陶婶子脸色好臭,但她好想笑怎么办!小姐姐太会拆台啦,哈哈!
寇淮语气严肃起来,“陶婶子,你还要继续隐瞒下去么!”
陶黄氏装糊涂:“不知道寇观主你在说甚么,甚么隐瞒不隐瞒的?”
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寇淮懒得同她废话,直接点明:“陶婶子,这鬼东西悄悄隐藏着正屋床底,若非我小弟子心细,还不一定能发现,你不妨想想,若我们没发现这鬼东西,它下一个目标,将会是谁呢?”
陶黄氏僵硬了下,眼里有着明显的挣扎。
稍顿半晌,到底是心中害怕占了上风,她有些破罐子破摔地道:“好吧,我承认,我确实隐瞒了小部分实情。”
“那夜,在昏过去前,我其实有看到,啃噬富贵脑袋的那东西,并非白毛怪,而是这长了木翅和尖牙的怪异胡桃。”
“而那白毛怪,浑身长毛,头发披散,但样貌身型,确实像我大家公,只是相较更瘦小些。”
寇淮笑了笑,他摸了摸下颔,若有所思。
嘿,诈一诈,果然还是能诈出点东西的。
……
从陶富贵家出来,太阳渐渐偏西,已然快过未时了。
自从破除陶黄氏的心理防线后,她又陆续倒出点东西,都是有关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