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之後你打算做什麼?」
藤蔓嬌嫩的葉片在應已違手裡打著卷,發現厲肅過來之後頗有些不樂意地扭起來。
應已違淡淡看了厲肅一眼,將手從藤蔓身上拿開,「現在大街上的難民里有你的人。」
厲肅被這淡淡的一句話驚出了冷汗,應已違這話說得篤定,根本不是猜測或者是試探,是百分百的知道。
厲肅帶領軍團在外,不時刻掌握城裡的動向怎麼能和城主僵持這麼久,這件事就連他被姜敏學迷惑的時候也沒有告訴姜敏學,應已違是怎麼知道的,難道這軍團里也有應已違的人?
「如果把你現在的表情收起來,我不會確認得這麼快。」應已違將眼神收回,繼續說道,「幫我給他傳個話。。。。。。」
厲肅聽完,臉上一會白一會黑,表情複雜得扭曲在一起,像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黑心的傢伙,最後感慨說道,「你真狠。」
說罷,招來一個士兵,趴在人家耳邊嘀嘀咕咕了會,那個士兵聽完也是尤為震驚,反覆用眼神向厲肅確認著。
最後是厲肅呼了他一巴掌,那人才扭頭離開,厲肅還想和應已違說些什麼,一看應已違居然出現在了素星身邊,笑得那叫一個春風滿面,和剛才提出那種玩弄人心的招數簡直是兩個人。
厲肅打了一個冷顫。
中央大道上站滿了難民,他們衣著襤褸,但臉上沒有麻木,全是憤怒。
街道兩側還站著一些正在觀望的探索隊隊員,遇見相熟的就湊在一塊開始聊天。
「呦,這不是張哥嗎?隊裡沒事出來看熱鬧?」
「是啊,不然雲霧城裡還有什麼好玩的,這些賤民不好好在自己的地盤上待著,跑來這裡幹什麼,聖殿又搞什麼名堂?」
「不知道耶,但是感覺他們怪怪的。」
以前難民見到探索隊隊員都會蜂擁而上,熱情地問隊員們要不要幫忙卸貨,那時隊員們只要施捨一點物資,這些難民就像瘋了一樣的開始幹活,任勞任怨,是非常好的工具人。
小有姿色的難民也會明里暗裡像他們示意,期待自己被隊員們看上吃幾頓好的。
可現在他們這些探索隊員在街道兩邊站了一排,居然沒有難民上來搭訕?
有隊員在隊伍里看到了經常找自己「賺取」食物的難民,上前搭話,不但沒有得到回答,還收到了一個充滿憤怒的眼神。
忽然,遠處揚起了一片塵土,隊員們腳下的土地開始劇烈的晃動,他們連忙把身體緊緊地貼住牆壁,似乎這樣能給自己一點小小安慰。
而正在向聖殿靠近的難民們視若無睹,繼續前進。
他們只知道自己心中有一股怒火正在燃燒。
每一雙眼睛都在訴說不滿,如同個個憤怒的烙印,將這片大地點燃。
「他們有多到可以隨意傾倒的水源!」
「他們有充足到可以丟棄的食物!」
「他們不會餓死!」
「為什麼我們不行!」
「我的孩子就是因聖殿才死的,給我償命啊!」
如雷的呼喊聲和激昂的口號帶著怒氣在空氣中蔓延,將難民們心裡的不滿催到了極限。
「姜敏學你連喪屍都沒殺過!為什麼我們要被你奴役?」尖銳的話如同一顆巨石砸入水面,在人群中引起了劇烈的反應。
姜敏學在末日審判開始至今,沒有人看見過他殺喪屍,他只是在體貼妥當的保護下站在高位,看著大家流血,看著探索隊員被喪屍啃食,看著在外巡護的軍團和喪屍陷入苦戰,他什麼都沒做!
「你在宮殿裡躺著吃喝玩樂的時候,是素星隊長帶著我們活下來!」
這樣人接受大家的供養,等著他高高在上地罵賤民,用自己的血肉築成他的王座?
誰願意?是誰在做這種事?
真正對他們好的人已經被趕出去了!
「為了我們的同胞,為了年幼的孩子,為了我們自己,沖啊!」
洶湧的人群衝到聖殿大門前,憤怒的吶喊聲與敲擊聲交織成一片嘈雜的聲音,他們齊心協力,拿著斧頭、木棍、石頭砸向大門。
每一下都充滿了力量。
難民們仿佛要把憤怒和不滿轉化為無法阻擋的刀劍,扎在聖殿的心臟上。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大門終於被衝散,人們歡呼著湧入宮殿,如同狂風般澎湃。
在衝擊宮殿隊伍的尾端,幾個人悄悄退了出來,看周邊的人沒有發現他們,往旁邊陰暗的小巷一鑽,徹底沒了蹤跡。
通過望遠鏡觀察前方動向的眼鏡抿了抿嘴,雖然他們現在在的位置聽不清那些難民喊什麼,但攻進聖殿的度遠預期。
原先的計劃中,先是通過集會的形式向聖殿施加壓力,大概兩到三天後仍然沒有得到聖殿的回覆,或者是聖殿出人鎮壓,他們才會開始攻占聖殿,到那時名正言順,把素星推上位根本就不是難事。
現在這個過程被壓縮到了半天內。
眼鏡轉頭看向站在素星身邊的應已違,不知道其中這個男人在背地裡推動了多少。
應已違似乎感覺到有視線在自己身上,眼珠輕輕轉動著,朝視線源頭看去,回了一個深沉的眼神。
真是太危險了。
眼鏡急忙收回視線,向素星說道:「素隊,計劃順利得乎想像,他們已經進入聖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