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的在干嘛呢。”林焱森环住他腰道。
单薄的身子甫一贴近,张修齐就皱起眉头赶人回屋。奈何有些起床气的林焱森却任性得很,眼见劝说无果,他只好回屋取了件厚外套出来给人穿上。
裹了厚厚一层保暖外套的林焱森也不再黏人,转头捣鼓起阳台的那几盆多肉。
他用指尖碰了碰肥厚的叶片,“都结霜啦。”
“可不是嘛,也就只有你还过着夏天。”
林焱森对他的揶揄置若罔闻,自顾自将快被冻坏的多肉搬进屋内。
回到阳台后无所事事,林焱森在一旁看了他一会儿,满是不解道:“等到下午就融化了,干嘛还要多此一举。”
“不把它擦干净,搬进屋时不得弄脏你那宝贝地毯。”
林焱森相当诧异,“你要把吊椅搬进来?”
张修齐低头专注进行着手上的工作,嘀咕道:“不然呢,你那么喜欢坐在上面聊天,也不看看现在都几度了,迟早把屁股冻烂……”
林焱森闻言,心中霎时涌上一股暖意。
其实这并非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只要张修齐开口阻拦,他肯定会听从劝告,暂时让吊椅搁置在寒冷的阳台。
可对方却选择了一个大费周章的方式,只为了满足他在生活中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习惯。
他自小在富饶的爱意中长大成人,他不是没有接收过类似的对待,家里的父母、阿姨,学校的同学、朋友,再到成人后一起共事的同事及陌生人,这些于他而言都是习以为常的爱。
他心安理得接受,发自肺腑珍惜,亦会真心实意回报。
可唯独在张修齐面前,他却常觉亏欠,对方每一个小小的举动,都足以牵动他的情绪,让他动容不已,不知该做些什么才能更好地回报对方。
与此同时,张修齐已将吊椅拆卸开来,一边把鸟巢型的吊篮抬进屋,一边碎碎念。
“我现在把它搬进来了,你之后要是再出来阳台,看我揍不揍你……”
“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什么情况,出生三个月的小猫都比你壮……”
铁制吊杆也搬了进来,张修齐准备在落地窗前重新组装。
“得空的话就跟我去健身房,多多锻炼身体,我们家楼下那家环境不错,又卫生……”
“等你忙完青旅的事,我们找个热带小岛度个假,晒晒太阳……”
许是受不了他的唠叨,林焱森突然扭头走开了。
张修齐心想也好,冬天的寒风刺骨,虽然他给人做足了保暖工作,但还是能免则免吧。
他凭借经验,三下五除二就组装好吊椅。待他换好全新的保暖靠垫,恰好见林焱森从书房走了出来。
他用力拽了拽吊篮,才唤吊椅的主人前来,“快来试看舒不舒服。”
谁知林焱森毫不在意改造后的吊椅,一脸凝重地缓步走向他,认真道:“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他心中不免一咯噔,“你干嘛?”
只见林焱森缓缓掏出藏在身后的东西,递到他面前,“张修齐,跟我结婚吧。”
林焱森手上捧着的,正是一个黑色绒面的方形小盒,而盒中则嵌着一枚白金戒指。
张修齐惊得说不话来了。
“我昨天才刚拿到戒指,原本还想好好计划,但我实在等不及了,很抱歉这次还是没有鲜花,求婚誓词也还没准备好,但我是真心想跟你结婚的……”
“我想作为你的人生伴侣,跟你组织一个小家,陪你度过这一生……”
张修齐的思绪瞬间回到了两个星期前的那个夜晚。
当时的他误以为那只是林焱森的醉话,没有认真以待,还百般挑剔,拒绝了人。
如今回想起来,他懊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紧紧拥住眼前的人,视线模糊了起来,“我当时以为你在开玩笑,对不起森森,我其实不需要那些东西……”
林焱森也回抱住他,半晌后,在他耳边轻声问道:“那,你要跟我结婚吗?”
“结!当然结!!!”
他的回答铿锵有力,毋庸置疑。
十指交扣的双手高高举起,两枚款式相同的白金素圈在冬日的映射下熠熠生辉,一如他们的下半辈子般烂漫璀璨。
他们在不够成熟的时候相识相爱,历经分合,经年贪嗔融入骨血,反复述说着不变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