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寒径直疯了似地冲出办公室,视频会议对面有多少人吓傻了议论纷纷,倪寒一概不管。
玩命般。
他用最快的度,赶到她的身边。
此时此刻。
他死死地注视着眼前沉沉睡着的乔黛染,注视着乔黛染始终紧锁的眉头……抬手,欲要把她紧锁的眉头熨平……终是停下了手……唯恐吓着了她,惊醒了她。
“放心吧。”解华川低沉的声音,颓然又愤怒,“医生给黛染做了很详细的检查,一切正常。等药效过了,她就会醒来。她没事,她也没有被……”
“生什么事情了?”倪寒是在问解华川,眼眸却始终注视着乔黛染。
“让她再睡一会儿吧。”解华川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倪寒过来坐。
倪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是在控制怒火,也似是不舍离开乔黛染哪怕只是几步之遥。
还是让她再好好睡一会吧。
倪寒又再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才万般不舍地收回注视乔黛染的眼神,慢慢地走到解华川身边,坐下。
解华川从衬衣口袋拿出手帕,递给倪寒。
倪寒这才现,他正满头大汗、浑身冒汗,就像是刚刚经历一场恐怖暴雨。
没有接过解华川的手帕。
倪寒焦躁地用汗湿的手指解开最顶的衬衫扣子,焦躁地用力扯松领带,抬起双手用力拭擦汗湿的脸庞与额头、十指顺带插进汗湿的头里面用力地往后捋了捋。
猛然。
倪寒扭头看向解华川,眼神锐利,语带愠怒:“是谁干的?”
“是……”解华川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迟疑着说:“莉莉……的几个大学同学。”
“是吗。”不是疑问,是质疑。
“你……”解华川脸上闪过惊讶的表情,“都猜到了?”
“如果解伯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我很乐意帮解伯父这个忙。”
第一次。
解华川第一次在向来冷清的倪寒眼中,看到了杀气。
“放心吧。”苦涩在解华川的嘴里蔓延,“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黛染的。”解华川特意加重“任何人”三个字。
“我相信。”倪寒的语气带着怀疑与挑衅,眼神却又好像没有冒犯的意思,“还是那句,如果解伯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或者不方便出面处理,我很乐意帮解伯父这个忙。”
“我知道你紧张黛染。但是,请你相信,我也同样地紧张黛染。”解华川搭着倪寒的肩膀,“这到底是我的家事……相信我,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好。”
“新账旧账,终究是要一并算清楚的。”
解华川身体的疲惫都写在脸上,心底的愤怒却在眼底克制地燃烧。疲惫与愤怒交缠着,燃烧折磨着解华川。
解华川收回搭倪寒肩膀的手。
沉默。
沉重的沉默。
解华川与倪寒不约而同地吸了一口重重的气,颓然往后靠着,目光不约而同地一直紧紧注视昏睡中的乔黛染。
……
……
乔黛染用力地皱了皱眉头,慢慢地睁开眼睛。
刺目的灯光,让她差点无法睁开眼睛,更加无法分辨今夕何年……眼眸总算适应了刺目的白炽灯光,再看到周遭的陈设。
恍如隔世。
倪寒迈步走到乔黛染的病床旁边,坐下,双手握住乔黛染的右手,紧张,却又唯恐会吓怕乔黛染,只能压低声音,轻声问:“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