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还是就在这里住下吧?她一个小孩子,你用得着和她较真吗?你看看这天气,你看看这山路,你确定你能走到最近的云隐寺?”他们往外走的时候,刘均怯怯地说道。
“哼!哼哼!”杨玉兰冷笑,“谁说我要走的?”
杨玉兰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拉着刘均就去佛堂。
在这样的天气里,佛堂也是冷冷清清,只有三两个小和尚在那儿打盹。
杨玉兰跨进佛堂门槛,就一膝盖跪在蒲团上,向佛祖叩头祷告。那打盹的小和尚一见,赶紧敲响了钟声。
那铜钟仿佛也被冻住了一样,声音沉闷压抑,在寂静的夜空中,伴着风雪回荡在群峰之中。
杨玉兰嘴唇轻轻蠕动,口中念念有词,仿佛是在祷告。
过了一会儿,杨玉兰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玉兰!玉兰!你怎么了?醒醒!……”
刘均一边大声呼叫,一边抱起杨玉兰。
那敲钟的小和尚立刻扔了钟锤,过来瞧看,嘴里不断地念着阿弥陀佛。
刘均满脸都是焦急,对那小和尚说:“小师父,求你行行好,我妻子有身孕,她需要休息!求你帮忙安排一间客舍让她休息会儿好吗?”
小和尚尚未答话,住持和知客僧已然来到。
知客僧一看二人,这不是之前那两个匆匆投宿的客人吗?明明已经安排他们住下了,现在怎么又要客房?
因为刘均两人曾提出要在庙里夫妻同房的奇葩要求,所以知客僧颇有印象。
当时帮忙安排住宿的小和尚也来了,附在师父耳边说了原委。知客僧没法,只好去东方云悠的房间。
原来,东方云悠早已经睡得香梦沉酣,人事不知了。依然和杨玉兰二人在那里吵了那么久,东方云悠之所以没有过来,并不是他不来声援依然,而是已经睡着了。也是因为白天太过劳累,他一贯过于娇气的缘故。
知客僧让小和尚叫醒云悠,让他让出房间,给杨玉兰住进去。东方云悠好说话,又已经睡了一觉,就起床了,把行李拿到依然房间里,自己去佛堂阅读经书,等待天亮。
刘均以照顾杨玉兰为由,请求在那间听雨阁中坐着休息,寺庙方面也同意了。
折腾了半天,倒弄得东方云悠没有地方住了,依然心里恨死了。
东方云悠就去听那个知客僧的小徒弟和尚念经。那小和尚也累了,二人就聊起天来。
小和尚说,自己是个孤儿,父母早已死了,原本到处流浪,是个小乞丐。后来是庙里的师父把自己捡回来,就帮着庙里干干扫地挑水等杂活。
东方云悠问他,是否准备在这庙里待一辈子,不觉得寂寞吗?
那小和尚苦笑笑,说:“阿弥陀佛!小僧法名戒痴,师父为我取这样一个法名,就是要我少点痴心妄想,安静修炼自己。尘世烦恼多多,佛门正有清净,阿弥陀佛!”
后来东方云悠实在熬不住,就起身去找依然。
依然睡意朦胧,忽听又有人敲门。心想莫非那杨玉兰又折身回来聒噪?正不情愿开门,却听东方云悠在门外喊她:“佟依然!佟依然!”
依然吃了一惊,心中疑惑,这个东方云悠半夜三更的来找自己干什么?
不过,她还是起床开了门。
东方云悠见门一开,立刻挤了进来,搓着手说:“好冷!外面真的太冷了!”
依然笑说:“哎哟!雷锋叔叔来了!”
东方云悠知依然是在嘲笑他,只好亮一亮手腕,说:“你看!已经四点过了,就快要天亮了,我们聊会儿天,等会儿天一亮我们就下山回去,还不知道我家里,我爸爸妈妈他们急成啥样了!”
依然想想也是。
东方云悠想起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她好半天了,于是问道:“他们,就是我们今天在半山腰碰见的那两个人,你不是说,那男人是你姐夫?那么,那女的,不就是你姐姐吗?是亲姐,还是表姐?你们有矛盾吗?”
依然这才把姐姐和刘均的事情告诉东方云悠。
当依然讲完姐姐的故事,天已经亮了。
两人就动身下山。
他们离开的时候,从杨刘二人门前经过,东方云悠就把一张纸条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雪已经停了,晨光熹微,映照着皑皑白雪,山顶显得格外明亮。
其他一些起得早的客人,也已经66续续下山,路上行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
山路被积雪覆盖,石级上的积雪正在慢慢融化。雪水沿着道路往下流淌,道路湿滑难行。
到了前一天竹树断裂遮挡道路那儿,有一些山民正在那里努力清除障碍。
下山的人们就主动加入,反正这障碍不清除也走不了。
于是加快了度,不久,道路通了。
二人来到那户农家,去寻回自己的车子。
俗话说,冤家路窄。他们居然现,刘均的车子也在那里。原来,依然拜访姐姐那天,刘均也是骑车回家,依然看见过他的车子,所以认得。
这时候,依然见了刘均的车子,就像见了刘均本人一样!想到昨天晚上他们欺负自己,玩弄诡计,骗了东方云悠的房间,依然简直义愤填膺!一气之下,依然就捡起一块尖利的石子,放到刘均的车胎下,把那个车胎扎破了。
依然和东方云悠回到城里,各自回家。
东方云悠回到自己家里,这才知道家里已经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