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其二:位移将根据距离产生对应加度。
“容易撞墙”和“没法刹车”。
两道限制决定了这个道法难以毫无节制的使用,稍不留神就可能变成一摊肉泥。
但眼下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再没有比在旷野上的空中追逐更安全的情况了。
缩地成寸动,三人被一瞬间拉到连路知的施术范围,如同弹弓般将他们射出。
距离还不够,连路知咬牙再次使用缩地成寸。
两次的加度叠加,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三人能够明显感受到一股令人胸闷气短的压力。
连路知一连施展了四次缩地成寸,风的呼啸与耳鸣交杂,三人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度,与双月之主的距离极快地拉近。
然后再是,足以左右战局的——
移形换影
比身体强度,连路知要逊色炎牙许多,他连南阳都比不过,此时他好要施展其他的道法已经让他七窍流血,而另外两人只是有点轻微的窒息感。
只见连路知一招移形换影使出,三人与双月之主位置互换,而缩地成寸遗留的度尽数转移到了双月之主的身上。
融合了龙血的双月之主的身体强度自然可以承受这份度,但突如其来的变化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不可控地向着原来的方向飞着,向着换位到前方、手搓火焰的南阳与炎牙投怀送抱。
掌心与掌心交叠,火焰与火焰碰撞,二人合力一击的爆炎轰在了双月之主身上。
巨大的力量相撞,掺杂着火焰的烟霾膨胀。
“年轻人就喜欢脑子一热乱来,真是喜欢给人添麻烦。”
张北城一只手拎着劫后余生的三人,在他们差点把友军也炸死前把他们都拉了出来,而另一只手还在扒拉着牙缝的肉屑。
南阳却无心拌嘴,伸长脑袋想确认双月之主这次死透没。
另一边,双月之主从烟中飞出,缓缓地向着地面坠落。
尽管用歪门邪道强行化作了半龙,但用脸把伤害接满的她可不能相安无事。
苟延残喘。
“这就是你说万无一失!”双月之主愤怒地叫骂着,怀着对世俗的痛恨,脸上外翻的血肉还燃着火星。
“我没做任何保证,即使恢复了三分之一的位格,力量不匹配也只是徒有其表。”
“我满盘皆输啊。”双月之主摔落在地,面对必死无疑的局面,言语中泛起哭腔。
“人生何处不是赌,愿赌就要服输,我们只是越输越多了而已。”
在被秦无衣打到半残时她选择赌,冒险用晋升位格的方式恢复力量。
在龙门城与外来者交时她选择赌,想混水摸鱼加快与天灾的同化进度。
现在,她又不知后悔的下注,可事到如今她还有的选么。
南阳四人在向她靠近,一个个轻松而又从容。
双月之主用最后的体力艰难地爬起,用尽最后力气狂笑。
“幸好这一次,我赌赢了。”
张北城伸手叫停了三人,他们终于注意到了双月之主的身后。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来到了这里,边境的边界,旷野的尽头。
“那是、什么?”炎牙压低声音向同伴索取答案,但没人能回答他。
只有死一般的沉默与冰一般的凝重在蔓延。
云霭破晓,或红或紫的霞光映出形体。
空间在此失去了意义,那道裂缝层层交叠、重重错落,深不见底,布满了天空,好似一只狰狞的巨大独眼,而黑沥的淤泥在“瞳仁”里流动。
那是真正的地狱、真正的深渊,真正的荒芜绝地,是凡人不能涉足的死域。
而直视了那个东西的几人都纷纷感受到零碎琐屑的信息直接涌入了认知,狂言絮语在耳畔环绕。
潮在上涌。
那些真正可怕、永无止境的怪物物随时都可能侵入这处边境。
或者换一个说法:祂们在路上。
顺着上泛的潮汐,乘着湍急的洋流,无形的恐惧在蠢蠢欲动。
尽管参赛者一行人这些天在龙门边境打生打死,但实际上对付的不过是古龙门遗留下来的荒芜污染,是曾经那场大战的残余。
而现在,他们要面对的将是整片荒芜,那些真正可怖的怪物将要下场。
而且他们有预感,荒芜会为了区区一个龙门边境大动干戈,这只是另一场大战的前奏。
无论是否夺下龙门边境,一场文明与荒芜的大战都不可避免的到来了,堪比甚至远十万年前那一次的规模,从龙门到元初,进而对整个方舟宣战。
而被夹在这场战争中间的,被卷入的百来号参赛者,要如何在这种浪潮下幸免于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