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头抬头,用锐利的目光回应那一双双充满敌意的眼睛,“我叫罐头!”
像是宣言,要叫每个人听见,根本不需要才华,只需要出自己的声音。
梅洛卡笑着收回视线,嘴角漏出的牙齿皓白如月,闭上眼侧耳倾听。
对,就是这样,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大闹一场吧。
“从一开始你们就在邪染、对象、目标的叫,分明这是一场证明我是人的申辩,到头来你们根本没把我当人看。
我、罐头,我为这个名字,这个身份的自豪,我渴慕着文明的美好、知识的魅力、人世的纷繁来到这里,但我所认为的包容却将我拒之门外,用你们口中的不稳定因素、不可控的数据、乃至一纸文书,否定我身而为人的价值。
你们说,不能在完全不了解我的情况下盲目判决,但你们难道不是自始至终从未过问就擅自咬定我的品行恶劣!”
为的陈女士点点头,收敛起笑意,将视线瞥向角落的盟主。
诚然,这不是一个因正义而举行的审判,但所谓的公义在任何阳光能照到的地方都行之有效。
只见忘仙十二赔偿着苦笑,将掌声送上,“哈哈,罐头,好名字,多么独立的一位女性,请谅解,匆忙赶来的我才听闻这个称谓,想必在座的各位也都有各自的理由,你们说对吧?”
场内一片沉默,无言便是最好的推脱。
一时间,忘仙十二仙似乎成了全场唯一的滑稽人物。
在陈法官的示意下,浮雕男人开口,让庭审得以继续,“剑亿修先生,能否说明你参与联同责任状的理由,这对我们的工作将会有莫大帮助。”
“当然,我的本分。”
剑亿修点头,认真的态度让恪尽职守的浮雕男人有些另眼相看,但也仅止于此。
除了维持庭审的进行,浮雕男人一直阖目侧立,丝毫不愿沾染这场闹剧。
“在龙门边境内,我以及众多新秀赛参赛者都接受过来自罐头兄妹三人的帮助,我见过他们为保护他人而奋战的模样,也了解他们在此之前的艰苦生活,有很多人是因她而得救,我认为她值得我的信任,并且需要来自正常社会的关怀与帮助。”
剑亿修鞠躬,结束了讲话。
“你刚才说,三人……”浮雕男人话说到一半,陈女士抬起手指示意噤声。
“充分的理由,您的言足够说明您申请的合规,您的履历我看过,相信像您这样遵纪守法的元初公民不会做出出格的行为,关于罐头小姐的事宜,我们会认真听取你的意见。”
陈女士的话语,总是让人格外信服,至少她绝对是场上最清理的那人。
“我有异议!”
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站了起来,推着那副厚重的镜框,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我认为承诺人梅洛卡无权为他人担保。”
他振动手臂,扇动的白纸,好像握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真理,同他那副大号眼镜都要等重,“在此之前,我收到有关人士的举报,我们的梅洛卡小姐,在这次的边境事故中,私自豢养大规模武装、携带大量军火入境、进行违法禁忌未得准许的实验研究、唆使煽动参赛者组织暴动等等一系列罪行,这样劣迹斑斑的恶人,如何能享受法案权利。”
西装男着愤概之言,躁动的人群掀起了抨击的浪潮。
矛头指向了梅洛卡。
众人好似揭开了伪装,暴露出最丑恶的嘴脸,将早已准备多时罪证纷纷抛出。
浮雕男人越不想睁眼。
梅洛卡用着讥讽的笑意平视所有,冷漠的目光好似在观赏一幅浮世的绘卷。
浮生攥紧的拳头卷入衣襟,这个位置她第一次感到难以安坐,想站起却被身旁的老师拉住。
曜摇着头,带着飘忽不定的劝诫。
浮生的脸涨着气,幼兽似的迟疑地坐下。
梅洛卡的掌声,缓慢而平淡地让吵闹的人群平息些许。
正如顺应了她的想法,更多的人想听她要讲什么。
梅洛卡的声音在向后腔收敛,舍弃善辨的口舌,气息退至颤动的声带,敛到温热的喉咽,向后进入沉闷的鼻腔,又或者向上,为了隐藏什么,又或是以上帝的口吻表达什么。
这是一场,诡辨——
“法官大人……”梅洛卡拾安之若素的面庞,没由来的冰冷让人倒吸凉气,“你还要沉默到几时。”
“我在听证词,梅洛卡女士。”
陈的一只手轻捻着签字笔,来回荡漾,另一只手依旧死撑着那根倾斜手杖的镀金杖头,“对于上述指控,你有需要辩解的吗?”
“请别退后,赞因·费恩曼斯先生,站到前来。”
梅洛卡伸手相邀,将视线的“聚光灯”移句西装男,“说到走私军火令尊近来可好,记得一月前我和他相谈其欢,愉快地达成了一笔武器图纸的交易,听闻后来他遭了些微牢狱之灾。”
“劳烦挂念,你这个罪魁祸,但这并不构成你脱罪的理由。”
军火商之子的费恩先生言,依旧秉持着那不可一世的高傲。
“当然,我相信血脉的牵连不会让法律偏颇我们中任何一个人,但你为何不多想想,和你那蠢猪一样的军火头子老爸学着怎么动脖子,你以为是谁给你提供的证据。”
梅洛卡敲着自己的额角,节律的声响像在揭示那个荒谬的答案。
“你……”
费恩曼斯的言论突然哽咽起来,像是吞进了什么坚硬而烫动东西。
“哦!法官大人——”
梅洛卡扬长的语气掐断了上方人的一切话语,争抢般地彰显自己的论述,“我所受的教育从未教过我要在身陷囹圄时自缚手脚,面对对性命的威胁而不作任何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