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皱着眉,“要睡你先睡,别烦我。”
他满脸的不耐烦,马皇后抿了抿唇,没有再劝。
当然,她是不可能先睡的。
她要是先睡了,那就得有段时间没法过安生日子了。
四更更漏声响,天地间又飘起了雪,可依然没有消息。
朱元璋又灌了盏冷茶,“来人!”
毛骧立马出现在屏风外侧,“臣在。”
朱元璋耐着性子问,“可有消息。”
毛骧:“暂无。”
朱元璋闭了闭眼,片刻,“你亲自去看看。”
毛骧:“是。”
一阵轻风刮过,殿内再次恢复安静。
朱元璋坐进圈椅,微阖起眼帘。
烛火如豆,一颗晕黄。
也不知道是不是烛火映照的缘故,只见他面色蜡黄,泛着潮红。
马皇后蹙了蹙眉,明儿是不是该请个太医?
等待的时间极为漫长,可再漫长,天际还是泛起了鱼肚白。
而朱元璋熬至天明,仍然没有等到事成的消息。
春和宫。
朱雄英又是一个独自用早膳的清晨。
他的太子爹和太子妃娘,已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早膳桌。
应该是皇爷爷自告奋勇承担了繁重的奏本批阅任务后,他那向来勤勉的爹堕落的一发不可收拾。
但也挺好,爹操劳了那么多年,合该趁着这回生病好好休息,好好养养身子。
至于皇爷爷么,向来健朗,批些奏本而已,想来费不了他多少精力。
朱雄英咀嚼完最后一颗小笼包,披上大髦,出宫读书。
骏马拉着车穿过宫门,行驶在北平最热闹的街。
朱雄英拢紧大髦,稍稍掀起车帘一角。
路边来往都是行色匆匆,为生活奔忙的普通老百姓。
他是皇太孙,他有责任让每一个老百姓都有饭吃,有衣穿。
朱雄英每个清晨经过这条街,
每次都要看看他的百姓,他的子民。
蓦地,一辆马车迎面疾驰而来,惊得百姓慌不择路,而后飞速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里。
朱雄英楞了楞,“晚月姑姑,方才似乎是十叔的车架?”
晚月收回远眺的目光,“回禀太孙,奴婢瞧着也是。”
朱雄英又往后看了一眼,十叔匆匆进宫,鲁王府发生了什么事?
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该闹市急行!
鲁王朱檀还不知道自己刚与大侄子擦肩而过,他下了马车后直奔春和宫。
朱标和常乐被晚星从睡梦里生生唤醒,两人一个接着一个地打着哈欠。
朱檀气都没喘匀,呼哧着声道,“大嫂,咱研究所昨晚进贼了!”
都多少年了,他们所竟然进贼了,还是一大帮子贼。
常乐打到一半的哈欠猛地呛在喉咙里,“进贼?”
还有贼敢光顾她的研究所?
哪里来的毛贼,要钱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