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折竹抬眼看面前的人,认出了这是沈妄言。
“多谢沈师兄关心,不过我业已辟谷,早没有口腹之欲,只有这酒的味道尚可”李折竹倒了杯酒递给沈妄言“来师兄,今日是个喜庆日子,师妹敬你一杯”
沈妄言不好推拒便接过来与李折竹共饮酒水。
正聊得起兴,柳问衫就走过来附耳同李折竹耳语几句,李折竹目光往某个地方看去。停顿了片刻,就对沈妄言说“沈师兄,我有点事情,失陪一下”
“无事,你去吧,这不是还有柳师妹吗”沈妄言摆摆手,表示理解。
李折竹也不再停留,朝着刚才的方向走去,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心脏几乎要在这一刻滞停。
而那人也向李折竹走来。
两人行为举止都没有任何异常,在场的宾客众多,也无人注意到他们。
路惊舟拿着两只酒杯,递了一杯给李折竹,脸上挂着自然的笑意说“师妹,我也敬你一杯”
李折竹噗呲一声笑出了声,伸手接过来和路惊舟随意碰了碰酒杯后一饮而尽。
“和人聊什么聊得那么高兴?忘乎所以到都没看见我”路惊舟皮笑肉不笑,语调十分阴阳怪气。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李折竹收起了笑容,变得有些严肃。
“怎么,阿竹在等我?”路惊舟一脸错愕。
李折竹往门外走去,路惊舟立马跟上她的步伐。
“阿竹”
“嗯?”李折竹疑惑看着他。
只见路惊舟笑眯眯地说“没什么”
李折竹也不再说话,一路无言。
直到两人走到一个安静些的地方,路惊舟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折竹,语气惆怅“从前你可嚣张得很,和现在完完全全两个样子”
李折竹拂了拂衣衫,坐了下来,感到一阵轻松惬意“今时不同往日,当了人家的师父就应当以身作则,哪里还能如此任性”
片刻,路惊舟也在李折竹身旁坐下。
“他人面前你要做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起码在我面前你可以做回你自己,把稳重、冷静、成熟这些迫不得已的伪装都卸掉”
“这话听完了,我感觉我应该要矫情一下”听完这善解人意的话,李折竹不但没有露出感动的神情,反而笑了起来。
路惊舟觉得她是在无视自己真诚的感情,声音闷闷的“你要不要这么不解风情…”
“对不住,第一次从你口中听这种话,我真的是没忍住”说完,李折竹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路惊舟拿她没辙,瞥了一眼李折竹,看出了些从前的影子。反正在自己面前她还是那个李折竹就好,目标达成后也不再计较,干脆道“算了,你想笑就笑吧”
半天,等李折竹笑完了,她突然说“路惊舟,你有没有现,最开始是你总逗我,现在咱俩好像反过来了”
路惊舟似乎没什么反应,定定看着李折竹点点头。
李折竹等半天也不见他说话,自讨没趣把上半身都趴在石桌上享受。
而路惊舟还在沉迷于李折竹说的话。
咱俩,阿竹刚刚说咱俩。
路惊舟心中正暗爽,根本没听到李折竹说了什么。
或许是累了,或许是太舒服,不知不觉,李折竹居然就这样趴着睡着了。
路惊舟撑着脸盯着她看了许久,目光从额头处的拟升移到嘴唇。这张脸在他的梦里出现过许多次,但没有一次比现在看得清晰,真实。
过了一会儿,路惊舟看到李折竹腰间系着自己给她的那枚铃铛,沉思了许久。
眼神深邃,随后又转换了另一种神态,轻声低语“送你的玉佩反而没见你戴过在身上”
“阿竹,你究竟是真不懂还是不想懂”
面前的人正在熟睡,呼吸平缓,根本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路惊舟叹了口气,手指在桌上随意敲打起来,低头沉思。
半晌,睡着的李折竹睫毛却在这时微微颤动了一下,除了她自己,无人知晓。
一直到宴席结束,褚焕章都没能和柳问衫说上话。
原本是想借着这次机会能见见她,解释认错的,结果柳问衫根本不待见自己,不是和这个喝酒就是和那个交谈,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眼看着就要走了,褚焕章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焦躁的心情,直接迎面朝她走了过去。
柳问衫显然也被他大胆的举动惊讶到了。
“我想和你说两句话”
柳问衫看了眼一旁的客人,然后对褚焕章说“不好意思啊褚公子,送完客人我还有事,实在抽不出空来”
柳问衫说完后当着客人的面就回了风清派,那位客人和褚焕章互相微笑点头了一下就走了。
褚焕章没法子,只好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