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罗轻轻晃晃耳朵,趴在诸星团的怀里。好吧,起码比刚刚那个地球人给宠物取名要有水平的多。
前提是他知道马场上那匹马叫猎户,那只鸣晓的公鸡叫七宿,还有那边的奶牛叫天牛星的话。他就会现,单一个“真”字,是诸星团唯一没有以群星命名的方式赋予他的特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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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罗盯着诸星团描摹的那一方画纸,在边角处踩下了一个小小的爪印。
诸星团只是笑着拎起他的后颈皮,将他放到一边。
“真,去另外一边玩。”
再一次被奥特赛文提溜着后颈皮送到一旁的赛罗蹬腿抗议。他也只是想看看诸星团到底在画些什么。
好不容易恢复了行动能力,他又怎么能在那里坐的住。
啊,没想到兔子的弹跳能力会那么好!要不是奥特赛文盯着,他觉得他完全可以在空中来个72o度后空翻然后完美落地。
诸星团看着那过于有活力窜上窜下的小幼兔,轻轻摇摇头。在之前,他是怎么产生那种它是乖巧型兔子的错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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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射线应该是有时效吧,总不能一直顶着这个样子。
这是他流落牧场的第四日。
月光盈盈洒向屋内,照射在赛罗的身上,泛起白色的微光。
周围的一切慢慢缩小,他的视野也渐渐拔高。借着窗棂投下的月影,他看向自己拉长的影子。
变回来了。这是他的拟态人间体。
好在,这间农舍与诸星团居住的那一间还有着一些距离。赛罗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门,独留下那只鸣晓的公鸡呆愣地看向从幼兔变成少年后离去的背影。
这一幕这在它的鸡生中,显然是相当炸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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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吗?可能,它也有自己的事要去做吧。虽然没有道别,但最起码伤已经好了。
那只幼兔或许本就属于自然,他只不过是那个小生灵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没有道别的离别,反倒不会太过于拨动心弦。
诸星团是喜欢骑马的,比起吉普车这种需要不可再生动力能源为驱动的交通工具。他更喜欢浑身散野性的烈马。
既可以舒缓焦躁的心绪,也可以在马背上肆意畅想未来与连接那戎马半生的过去。
马场外,正立着一个少年。他趴在围栏之上,眸中闪着微光,似那夜空之上亮眼的星宿贪恋少年的双眸,而将星河洒落其中。
少年的眼眸,是黑白的世界中最美的色彩。
“会骑马吗?”
少年摇摇头,有些落寞地站在那里,身影中带着一丝孤寂。
“我教你。”鬼使神差的,诸星团对少年感觉到一丝亲近。
“真的吗,谢谢大叔。”少年的眼睛骤然亮了,诸星团回答少年的话,“当然可以。”
“做的很棒,悟性很高。”
“嗯,再来……”
飞扬的少年最动人心,奔跑的时候,就像穿过了光阴。
即便是空旷的马场之上,也有着人间烟火的喧嚣。
天色渐沉,天空中,乌云翻滚着,奔腾着,从四面八方漫过来,整垛整垛地堆积,越来越密。
以诸星团的经验,这里即将迎来一场秋雨。
但少年却不见离开。诸星团寻问少年,少年回答他,说自己叫诸星真,是个无家的浪客。
“浪客?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少年,在外流浪?”
诸星真不敢抬头去看诸星团的眼睛,其实他的年龄换算到地球孩子的年龄还是挺小的。
“诸星真……这名字也是特别。”诸星团未免又想起那只未曾道别离开的幼兔,是巧合吗?
他将脑海中奇怪的想法甩开。显然不可能,建国之后,动物不许成精的吧?
“先跟我回去,要下雨了。”
“好,谢谢大叔。”诸星团看着诸星真的笑容,嘴角也扬起一个微笑的弧度。
他不禁想起那个光之国在竞技场的少年。他们已经在地球驻守结界近二十年之久,不知道赛罗那孩子怎么样了。
屋外滂沱的大雨,淋不尽万家灯火,也冲不走一位父亲对孩子的无尽思念。
白炽灯的光辉打在桌上,诸星团将纸铺展开来,将铅笔削尖,在纸上绘制着什么。
大叔又在画图。这一次,诸星真坐在另外一侧,撑着下巴看着在绘图的诸星团。他不禁在想,果然还是人间体更为方便,最起码不会被大叔拎着后脖颈随处乱放了。也可以看看,大叔都在画些什么。
奥特赛文不愧是恒星观测员,绘制的线条极为稳当,笔尖勾勒出一条条完美的弧度,旁边的橡皮在他这里,反而成为了一件方正的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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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诸星真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诸星团画的并不是星图,他眨着眼凑近一瞧,奥特赛文画的,好像是……光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