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关系。”项海葵摆了下手,压根就不去思考这个问题。
不对,这也不像是阴长黎会思考的事情啊。
“没关系么……”阴长黎的语气没有什么波澜,嘴角仍旧挂着笑。
项海葵分辨的出来,这是假笑。
他在生气?
为什么生气?
项海葵仔细回忆自己说过的话,究竟哪一句惹到了他。
哦,她懂了!
他着重强调了“心爱的学长”,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而且,他介意的是在大家的记忆里,她始终作为一个暗恋景然的神经病存在着。
项海葵刚想翻白眼,笑他也太矫情了吧。
又觉得还是不对,在这之前,他的
情绪似乎就有些不太对劲儿了。
联想到景然,项海葵倏地顿悟:“你吃醋了。”
她的笑容里立马添了几分揶揄,攥起拳头在他肩膀轻轻锤了一下:“我学景然的高高在上学的太像,你吃醋了。”
阴长黎脸上的假笑逐渐收拢,认真点头:“是的。”
是真的太像了。
哪怕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是项海葵所厌恶的,她都能学的分毫不差。
这个初恋情人在她脑海里究竟有多清晰,可想而知。
“枉你擅长揣摩人心,怎么突然傻起来了?”项海葵头一次在他面前生出了智商优越感,拿眼睛斜他,“你应该开心才对啊。”
“哦?怎么说……”阴长黎摆出听她狡辩的姿态。
“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他在我脑海里都是模糊的。”项海葵抱着手臂,微微垂头。
她觉得她的身体里,有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会主动去忘记一些会令自己感到痛苦的人或事。
“但是现在,我可以随意想起他,且越来越清晰,就说明他已经影响不到我了啊……”
阴长黎微微怔,忽有种一言惊醒梦中人的感觉,面色稍缓:“行,我姑且相信。”
“什么叫姑且相信?”项海葵有些生气,停下脚步,转身指着两人的背后,“你知道吗,我家在那个方向。”
她施了一道法术,剑气化为一只小鸟,穿越半个城市,落在一栋破旧的筒子楼上。
阴长黎的神识,随着那只小鸟落下。
“我从
出生就住在那里,房子是租来的,父母双亡之后,我被送去孤儿院,这房子就成了风水极差的凶宅,房东低价抛售,都卖了很久才卖出去……”
项海葵的声音低了下去,“长大以后,我时常会走去那里,在门口徘徊一阵,坚定一下奋斗目标,多多赚钱,有朝一日,能将这套房子买下来。”
别人眼里的凶宅,却存留着她这辈子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小葵……”阴长黎堆积在胸口的醋意全无,眼下只想着该怎样安慰她。
“宋部长已经朝我银行卡打了一笔钱,是我加入特殊部门的工钱。”项海葵用手画了一个大圆,“说是待遇不高,却能将那的一条街全买下来。”
阴长黎伸出手,按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但你现在应该不会想买了,没有意义,还不如捐给孤儿院。”
“父亲”这个词,是她现在想要逃避的。
只要不去想,就想不出来生死关头,项衡究竟是会选择她还是项天晴。
他懂了。
项海葵是在举例说明,她是真的已经完全不在意景然了。
这根刺从她心里拔了出来,她才能学的那么像。
阴长黎意识到自己的确是犯了傻,难免自责,害她为了举例对比,又想起了那些难以释怀之事。
但也无需道歉,他的姑娘没有那么脆弱,便主动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那买间高楼来住。”
“住什么高楼啊,没见识,在我们这,住矮层
独栋别墅才是有钱人。”项海葵随着他往前走。
“然后呢?”阴长黎引导着她去规划未来,尽快将刚才的坏心情抛诸脑后。
“曲悦不是说了吗,景然的失踪圆不过来,我最好还是去外地生活。看看特殊部门有多大本事,能不能给我转个学校,我想继续读完大学,毕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考上的,我这人喜欢有始有终。”
灵鸟失去天狂剑气支撑,轰然散去,洒下一片阴翳,将那栋旧屋笼罩其中。
项海葵目望山下逐渐亮起的霓虹,周遭升腾起薄薄的雾气,那是人间的烟火气,喧嚣嘈杂,却抚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