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我爷说过,说是生产队那时候全乡的人轮流过来出义务工修的。”沈强回道。
“那时候的人也傻,也不知道偷懒。多累啊。”张志森感叹道。
“别说那时候,就现在谁有你精,粘上毛你就能上树,猴精猴急的。”沈强开始挖苦起张志森来。
“又来,我是猴,你是啥?”
“我是你大爷!”
“哎呀我去,你这狗东西,找死!”
“哎呦,别掐别掐,哎呀我去,紫了。你咋跟个女的似的老喜欢掐人。”
“你才是女的,你全家都是女的。”
“哈哈哈哈哈哈!”
水边响起了两人无忧无虑的笑声。
李响也笑了,不过没出声。
他试图从脑海中翻找到小时候的记忆。
可瞬间又想到了昨天晚上孩子电话里问自已什么时候回家的事。
一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自已的孩子,李响瞬间又沉默了。
“哎张志森,你老叔现在怎么样了?”沈强问道。
“听我爸说开始尿血了,唉,我老叔命不好。”张志森感叹道。
李响想起来,他老叔是因为去年深秋水库电鱼的时候,看见一条大红鲤鱼被电晕翻到水面。
于是他老叔不顾劝阻下水捞鱼,得了肺炎转肾炎,最后得了尿毒症。
那时候好像还没有透析一说,或是因为家贫,或是无法医治。
总之张志森他老叔和他爸是同一年前后脚没的。
李响心里暗叹,这孩子还有空替他老叔鸣不平,其实他的命才是最不好的。
“张志森,你跟我大伯说说,别再给别人做铝锅宝剑之类的东西了,他本来就生着病,做那个对身体更不好。”
虽然李响怕他们听出什么不对,可还是忍不住提醒。毕竟,张志森马上就快成孤儿了。
“我说过,可我爸就会铸造这么个手艺,他们铸造厂不让他去上班了,每个月就给很少的钱,他也没办法。就那个VCD和游戏机,平时也几乎没人来,基本白投钱了。”
张志森老爸除了给人做铝锅铝剑,还买了台VCD机和游戏机。
想着能靠这个赚点钱,可那时候农村孩子哪有什么零花钱,都是靠捡废品换点钢镚去他家快乐一下。
“总之你别气你爸,咱都大了,别老惹大人生气了。”李响无奈劝解道。
“你今天废话真多。”张志森似乎有点生气了。
“你看你,别好赖不分啊。李响绝对是为了你好。得了,差不多了吧,衣服也干了,咱撤吧,明天再来。”
沈强摸着石头上的衣服说道。
李响也觉得自已管得太宽了。
每个人都有自已的路要走。佛都有缘人,尽力而为就好。毕竟自已还一堆乱麻呢。
而且,以那个张志森以后的劣迹来说,他不值得自已为他付出任何一点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