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还真是不小。
什么人的玩笑都敢开。
秦翡忍着笑,还以为岑鹤珏听不懂,继续道:“姐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然还真想让你跟着姐,不说大富大贵,四菜一汤还是包你的。”
“姐姐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岑鹤珏漫不经心将她的腿放回床上,继而拿过一边的帕子,仔仔细细擦拭手指上沾染的药油。
秦翡听到这声姐姐,心跳都快了好几拍,只瞧站在床边的男子垂下眼睑,似笑非笑瞧着她,眸底沾染几分促狭,“不用大富大贵,四菜一汤便足矣,我若是跟了你,想来姐姐也不会亏待我。”
秦翡表情一僵,耳根子顿时涨红起来。
烛盏放在窗台边,被窗隙漏进来的风吹得烛火摇荡,映照在男子俊脸,他居高临下,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瞳,淬了勾人的欲色,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
就像是要将她盯穿。
“……”
“……”
秦翡当即捂住自己的脸,惊恐道:“你听出来我在说什么了?”
岑鹤珏牵起的唇角多了些嘲弄:“殿下,臣在明心堂教了你这么久,你倒是有很多东西都不是从臣身上学来的,难不成是无师自通?”
秦翡眼角抽搐了好几下,咽了口唾沫,“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岑鹤珏眼梢半抬,懒散地瞧着她,“难道不是在调戏臣吗?”
“……”
糟糕啊。
被现了。
秦翡摸了摸鼻子,“这个…人这一辈子要学的东西很多,总不能样样都跟少师学,离了学堂,我不是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嘛。”
听到小姑娘冒出后半句话时,岑鹤珏面上的笑容明显顿了下。
“自己的路?”
岑鹤珏斜扫了眼她,唇角抿直,面上情绪平淡中混杂着沉意,“夫妻成婚,是要走一辈子的。”
“?”
所、以、呢?
秦翡抬眉。
他该不会说的是他们俩吧?
“少师,你……”秦翡欲言又止。
他该不会是打算同她成婚后,真同她过一辈子吧?
她可还想着几年之后,岑鹤珏夺取大位,她就可以潇洒离开京城那个是非地。
“自数年前起,岑家的夫妇祖祖辈辈就没有走到半道上的,都是白头偕老。”
岑鹤珏眼神意味不明,她被看得不自在。
实在是不敢深究他望向她的那种眼神,像是探究,又隐含着某种她看不透的…侵略性?
岑鹤珏看着她怎么会有侵略性?
秦翡摇了摇脑袋,想将自己的疑心晃出去,试探性问:“少师,咱们俩日后成婚的话…真的能白头偕老吗?”
“你是在怀疑什么?”
岑鹤珏眸底微动,瞧着小姑娘这副模样,“你是怕我会变心?你放心,我们岑家这些年来从没出过负心汉,我兄长不是,我也不是。”
负心汉?
秦翡挠了下后脑勺,只瞧方才站在她床边的男子,忽然倾身过来,双臂撑开,将她包围在床榻和他的胸膛之间,形成了一道若有似无的禁锢。
“秦翡,当时可是你执意要嫁给我的。”
他声线低沉,漆黑的瞳仁内倒映出女子怔忪的面庞,一字一顿:“好心提醒你一句,现在若是你后悔了,可还是有退路的。”
秦翡一愣,咽了口唾沫,总觉得岑鹤珏语气怪怪的。
“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