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而言,已经到了能比较重视的程度?
忽然,他的脚步停在原地,颀长的身影罩在头顶,掩下倾覆而来的阳光。
沈听月下意识仰头,眼底划过茫然。
“在这个世界上,你和我之间是除了父母以外最亲密的关系。”
傅砚初简单的点明扼要,薄唇浮起笑意,“把你的每一件事都当成自己的事去做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
沈听月站在原地,心跳猛然加快。
微风拂来,天朗气清。
她不自觉变成小心翼翼的口气,“可我们的婚姻……”
沈听月没说完,傅砚初垂着眼,心有灵犀地看过来,轻轻挑眉,“都到爸爸妈妈的地盘了,说点长辈能听的。”
沈听月后知后觉点点头。
原来在她父母面前,傅砚初也能把演员精神敬业到底。
这就说得过去了。
她也不想他们去世后还为自己担心。
傅砚初不经意间朝她伸出手,“继续走吗?”
直到掌心被人握住,沈听月才有种恍惚中的不真切感。
两人并肩牵手走到那座合墓的石碑前,看着前方两位笑容温和的黑白照片,遗憾中的另一种圆满似乎早已拉开序幕。
沈听月把一大束盛开的风铃花放在石碑前,轻声道:“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傅砚初动作自然地拿过毛巾擦拭,将落叶捡完,才铺上刚才准备好的野餐布,把推车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拿了出来。
“爸,妈,好久不见,我是傅砚初。”
他语气如常,笑了笑,“不过这次不一样了,我和月月刚结婚没多久,新女婿上门,特地过来让你们看看。”
沈听月站在他身边,心底的浓雾渐渐散去。
傅砚初已经把蜡烛点好,问她,“唱生日歌吗?”
“不好吧?”沈听月朝四周看了看,这到底是在墓园。
傅砚初一本正经:“爸妈人缘好,没人会忍心责怪今天的寿星公。”
沈听月忍不住扬起嘴角,忽然就不想顾忌太多,她在展开的野餐布另一头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一起坐,我起个头。”
两人声音很齐,像是专门请了唱诗班在做祷告。
一曲毕,傅砚初切了两块蛋糕放在碑前,又递了一块给她。
沈听月第一次在墓园给人过生日,她不知道别人祭奠的时候都是怎么做的,是不是大部分都和曾经的她一样遗憾惋惜。
她甚至不止一次埋怨过命运的不公,可人生从来没有皆是坦途的剧本,失去的无可追回,要珍惜的应该是眼下实实在在的每一秒。
死亡的确悲伤,但沉溺过往痛楚,就永远没有新的动力朝前走去。
她还是可以和从前一样,没事就过来看看,说说自己的近况,他们会变成周围的风,头顶的云,甚至落在衣服上细小的微尘,爱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并没有永远消失。
这么简单的道理,直至过了许多年,她才在傅砚初身上找到灵感和答案。
“谢谢。”
单独两个字过于苍白,沈听月特意从蛋糕上选了最大的一颗草莓放进他盘子内,“这颗是替爸爸妈妈奖励给你的。”
傅砚初收下,顺口调侃,“那爸爸妈妈应该很喜欢我。”
她点点头,“肯定的。”
他这么好的人,谁会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