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蔚神色莫测,内心权衡着利弊。
恰在此时,寝宫外的点翠惊呼一声,“娘娘,你怎么了”
“来人快来人叫太医过来快一点”
薛蔚心口猛然一跳,再顾忌不了太多,“他二人暂时免职彻查,倘若确有其事,朕自有定夺”
话落,他大步走出。
寝宫内的薛白朝外望了一眼,昏过去的幼枝被薛蔚抱在怀里,薛蔚满目情深,而她闭着眼,无动于衷,直至路过薛白时,倏而动了一下,稍微向他侧过脸来,在薛蔚看不见的角度,幼枝无声地薛白道“有劳王爷。”
当真是太过聪颖。
薛蔚此言,已可算作口谕,薛白静立片刻,向薛蔚辞行,而薛蔚正为幼枝而焦头烂额,无暇顾及于他,是以挥了挥手,“去吧。”
薛白颔。
他坐上轿,双目轻阖,淡声吩咐道“到官府。”
宫中之事,官府里自然无人知晓,至于被刘大人派来请示薛白的张明,他没有见到人,只好先回官府,而齐全归来时,6廷尉紧跟其后。
齐全苦着脸向刘大人回报道“大人,庄丞相说他已知悉此事,稍后便来此处。”
6廷尉不待他说完,满脸怒容地指向季秋隼,呵斥道“一派胡言乱语”
季秋隼轻蔑一笑,“如此看来,大人当真是敢做不敢当。”
“敢做不敢当”6廷尉冷声问道“季公子,本官与你的父亲同朝为官十几载,劝你莫要一时鬼迷心窍,省得日后悔不当初。你可知诬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诬蔑”季秋隼一字一字说“论泼脏水,无人能及6大人与庄丞相。”
说完,他侧过头来对刘大人说“大人,草民今日击鼓鸣冤,不止为自己,也为幼有位。江南布庄一事,与护城河里的沉尸,都是这两位大人指使的”
“我道为何会有人状告本官。”6廷尉神色不变,“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季秋隼不搭理,朗声问询刘大人“大人,可否传死者江天之母张员外的亲家母上堂一叙”
刘大人允之。
江母巍巍颤颤地让人搀扶而来,如今她已年过百半,满头华,丧子之痛使得江母显得格外憔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泪水,“青天大老爷,我儿死得冤呐”
“我儿虽说整日游手好闲,心肠却是好的,从未干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为什么偏偏要我白人送黑人”思及江天,江母几乎肝肠寸断,她悲鸣道“青天大老爷,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刘大人叹了一口气,“老夫人,快请起。”
江母哭诉道“那一日我儿本已歇下了,结果三更半夜有人来敲门,只听他们二人交谈几句,说的是什么事成之后,6大人必有赏。。”
“我追问吾儿,他只道在6大人手里寻了个正经差事。”
“江天他自小就是个混混,我以为他终于改了性,不打算再胡混下去,哪里想到”
说到这里,江母一度哽咽,她失控地扑向6廷尉,“是你是你害死吾儿”
江母死死地盯住6廷尉,“为什么偏偏是他”
“疯疯癫癫。”
江母涕泪横流,面容枯槁,6廷尉忍无可忍地把她推开,“本官不曾命人三更半夜去找江天,更不曾谋害他。”
江母跌倒在地,痛哭失声,“江天,你怎么这么狠心,让我白人送黑人”
6廷尉拂袖,即使他的确寻了一个由头将季秋隼收押地牢,江天一事,却不是出自他手。6廷尉冷冷地问季秋隼“季公子,你为那幼有为,竟然大胆如此先是编排朝廷命官,而后又串通江天之母”
“今日你击鼓鸣冤,不过意在颠倒黑白。”
“你道本官将你困于牢狱,既然本官可以困你一次,也可以困你第二次。”6廷尉大声道“来人,此人扰乱公堂,押入地牢”
刘大人忙出言阻拦“6大人,这不好吧”
“有何不可他一无人证,二无无证,空口无凭”6廷尉怒道“此人心思当真恶毒,狡猾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