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尔宾印刷厂停掉了所有的机器,厂房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一个黑影贴着墙壁飞移动,在一台小型手动印刷机前停下。
他搬了一捆纸,又从身上摸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原件。
绯红的残月之下,寂静的黑暗里,印刷机“咔咔咔”的运作着……
威廉姆斯街小教堂内,瑟曦亚吃了一点小零食,看着自己辛劳一夜的“成果”:
一大堆正面印着审判通知书标准格式,背面印着审判之神尊名的审判通知书。
上面还有她精心设计的花边,简洁又美观。
她抽出一个十字架吊坠,将它戴好。
这是一个银制吊坠,花纹繁复,横竖等长,在横竖交界的地方是一个大的圆圈,圆圈中央是一个数字零。
这是花费三倍金镑让金匠连夜赶工出来的。
当然还有精加工之后的印章。
躺在铺盖上,瑟曦亚戴着面具,慢慢耐到天黑。
她已经选定了一个目标,格里恩斯党的头目之一:马尔文·杜克施。
……
尽管做的是黑色的生意,但马尔文也有自己的追求:
他希望让自己的后儿子在贝克兰德过上正常且富足的生活。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富足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正常却成了梦幻中的单词。
“当初不参与老大的奴隶生意、不接受那份非凡的馈赠就没有这么多事…”马尔文摇了摇头,“不,如果不参加那件事,我绝不可能有现在的地位。”
他站在桥上,俯视着第一桥洞的居民。
其实他早就不用来这里了,但是摆脱这里是他最容易做到的,他想先摆脱其他事情,最后离开这里。
“但愿能摆脱吧……”,他在路灯下驻足许久,向自己在东区的家走去。
推开那扇门,装潢华丽的屋内摔满了家具,瓷器、桌椅断裂摔碎,均满了整个羊绒地毯。
马尔文·杜克施合上门,把它反锁,走进客厅。
他站在废墟的中央,喊道:“欧琳卡!”
喊了两声,他听见盥洗室的门锁动了,穿着女佣服饰饰欧琳卡从里面挪出来。
她的脸上满是血。
马尔文抽出两金镑:“你去看一看吧——科萨林先生还在吗?”
“我不知道,但今天下午我没有见到科萨林先生。”欧琳卡接过钱,向他行礼,小声请求:“先生,请允许我辞职,我没有能力照顾好少爷的起居。”
“这件事明天再说,你先回家吧。”,马尔文走到儿子的居室门前,掏出备用的钥匙把它打开,带着怒意喊到: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你又把家庭教师气跑了!我知道你想离开东区,我也在想,我也在努力!你难道不能体谅一下我……。”。
话语戛然而止,居室里亮堂堂的,和客厅同样狼藉,但是没有见到人。
他的第一反应是儿子逃跑了,但衣橱里出了呜呜的声音。
马尔文·杜克施冲上去打开衣橱,看到了手脚被绑,嘴被堵住的儿子。
“这是怎么回事!”,他把塞嘴的布团抽出来,一股力量就把布团拽走,同时身后出了“咚”的一声响。
转头一看,地上躺着一个颈脖处爬满血迹的尸体。
正是科萨林先生!
“这是怎么回事?!!”,他又一次被惊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清冷的女声从马尔文身侧传出。
“咔!”,他刚要逃开左腿膝盖就被踹断,翻倒在地上。
瑟曦亚看着倒在地上的马尔文·杜克施,平静无波的说道:
“你平时看来不怎么管你儿子呀。”
她翻出了一张纸,看着上面的字,“下午4:25、埃里克·杜克施因为怨恨家庭教师平时的严苛,愤而杀之,将尸体藏于衣橱内。”
然后又翻出了审判通知单:“根据王国法律,埃里克·杜克施故意杀人,判处监牢二十二年。”
“至于你嘛。”,瑟曦亚抽出纸笔:“你做了哪些触犯法律或者道德的事情。”
……
处理完两具尸体,把审判庭的传单撒到了邻居家,看着几个人跑去报警渐行渐远,在埃里克·杜克施的注视下,瑟曦亚把找出的一大箱金银珠宝提在左手,准备离开。
她的灵感突然被触动,转过头,现一个小小的、虚幻的漆黑色大脑飘在马尔文·杜克施的尸体上。
“嗯?”,瑟曦亚拾起它,端详片刻:“这和那个假神父的非凡特性还挺像的,不同途径的非凡特性?”
瑟曦亚把它塞进衣兜,从窗户跳出去,准备去拜访下一位格里恩斯党的头目——了解一下奴隶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