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道:“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你现在手里那份档案应该是我们1021团部的人临时编写的,原本熟悉我的长官和弟兄们都已经阵亡了,关于我的详细情况他们不知道也很正常!”
中校微微点了下头,道:“那就说说你的详细情况吧!”
张启说:“那你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你是哪个单位的长官,找我什么事?”
“你倒是挺倔的!”中校轻笑一声,道:“我姓柳名阳,是第三战区司令部政训处军事调查科中校科长!”
说到这里他突然面容一整,喝道:“士兵张启!”
“到!”张启“唰”地一下站了起来,腰杆挺得笔直。
柳阳中校道:“我现在代表战区司令部正式对你进行质询,接下来请你如实回答我的所有问题!”
“是!”
“请报上你姓名、籍贯、年龄、学历、番号和军衔职务!”
“报告长官!我叫张启,今年十七岁,桂北全县人,中学学历,隶属于国民革命军第21集团军第7军第171师第511旅第1021团第1营3连2排,目前军衔是中士,担任代理排长。”
“代理排长?”柳阳眉头又皱了一下,显然他手里的资料把这一条也漏掉了。
“那么,张排长!接下来请就你在张家楼与日军战斗的详细经过讲述一下!”
张启问:“长官,我在张家楼与日军总共战斗了四天四夜,请问此过程是否全部详细汇报?”
“嗯?”柳中校微微一愣,道:“那倒不必!就说说你昨天晚上在张家楼日军营地里的战斗经过吧!”
“是!”
张启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昨天晚上9点左右,我从昏迷中醒来时发现阵地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等等!”柳阳忽然打断道:“你是怎么判断时间的?”
“我后来从一个日军少佐那里抢到一块怀表,那块表现在就在外面的警卫手里。”张启道。
听到这里,柳中校嘴角抽了一下,然后道:“你继续!”
“是!”张启继续道:“当时我饿得头昏脑胀,就在阵地上到处找吃的,不知不觉就摸到了张家楼村口。。。”
张启知道,有些事终究是瞒不住的,于是就把他如何摸进张家楼,全歼一个日军加强中队的经过,简略地说了一下。
柳阳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对某个细节进行提问,还在档案上作记录,表现得就像一个勤奋好学的小学生。
“张排长,根据你刚才的描述,你是用日语骗过了日军的巡逻兵和暗哨,请问一下,你是什么时候学的日语?”
张启答道:“我们旅座在广西陆军讲武学堂时,选修的就是日语,我曾经给旅座当过一年的勤务兵,这点档案里应该有。”
柳中校边听边在档案上用铅笔作标注,“看来你的日语学得还不赖,不枉你们旅座一番栽培!在哪里学的打炮?”
张启道:“我是排里的资深军械士官,各类轻重武器都要接触一下,团部也会经常把我们抽调去进行集训,这个档案里应该也有!”
柳中校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在档案上又标注了一下,然后继续问:“你还学过医?”
“学过一点!”张启道:“我祖父是一名赤脚医生,家里有半部《本草纲目》,我启蒙认字就是从那半部医书开始的,所以从小懂一些基础医理。
上中学时开始接触西医,后来在军中有教官教授战场救护知识,我这人怕死,所以学得认真一些!”
张启答得滴水不漏,不过这些似乎也不是柳中校关注的重点,所以问了一下就过去了,继续道:
“如此说来你会的可真不少,我总结了一下,习过武,学过医,会日语,会打炮,还是神枪手——”
说着他话锋一转,问:“你怎么会想到从日军那里带回作战地图和电台密码本的?”
张启答道:“长官,虽然我没上过军校,但我知道对于一名普通士兵来说,也许武器装备是最重要的,但对于一支军队来说,情报才是最有价值的,敌军的作战地图和电报密码,就是情报!”
“好!很好,非常好!”柳中校拍案而起,连说几个“好”字,惊动了门外的那位周干事,带着两名警卫猛得撞门而入。
但是房间里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突发情况,于是疑惑地问:“柳长官。。。”
柳中校瞪了他们一眼,喝道:“你们干什么?出去!”
“是!”周干事等人悻悻地退了出去,房门再次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