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尖叫,背后倏地一道小小撞击力度,徐以安握刀的手一顿,回头。
女孩手上还滴着水,傻傻地举着,圆溜溜的杏眼瞪得老大,盯着他……
脚下那条鱼。
徐以安:“……”
一时分不清鱼更惊恐还是她更惊恐。
徐以安没忍住,低低地笑起来,然后整个人笑得握刀的手都抖。
“中华小当家?”
姜永宁觉得有些丢人,摘了围裙耍赖:“你好烦!自己要吃鱼就自己做!”
他好像没让她帮忙来着,也不知道是谁不好好坐着硬要跑过来帮忙,帮倒忙还理直气壮地炸毛。
徐以安还在笑,弯腰捡起躺平在地上的鱼:“嗯,我来。”
姜永宁朝他吐了吐舌头,这会儿真当起了甩手掌柜,把刚在超市买的那箱牛奶打开,放了一瓶进冰箱急冻,又拿出一包黄瓜味的薯片。
听见包装袋窸窸窣窣的声音,徐以安停下手中的活,看见客厅里的人跪坐在大理石桌旁,乐呵呵地一边吃薯片一边看电视。
他洗干净手,走过去把薯片拿走:“要吃饭了。”
“起来坐沙发,地上凉。”
姜永宁坐在地板上伸手朝薯片方向抓,他站着又把薯片往高处拿。
“我就吃一点点,这么一点。”姜永宁食指和大拇指弯了弯,衡量出个一厘米的距离,眼巴巴地看着他。
“十分钟就好了,”徐以安毫不留情地拒绝:“起来。”
“噢,”姜永宁瘪瘪嘴,哀怨地瞪了他一眼,“那我喝个牛奶总行了吧?”
她撑着桌子懒懒地站起来,重新穿上他的大拖鞋,往冰箱走,从急冻里拿出那瓶冻了一会儿的巧克力牛奶。
徐以安啧了一声,在她拧开盖前把牛奶抽走。
姜永宁这会儿真有些炸毛了,气呼呼地喊了句:“你干嘛!”
她一个晚上没吃东西,连她不喜欢的沙拉都被吃了,这会儿吃个薯片不行,喝口牛奶还不行了?
徐以安眉头一挑:“生气了?”
废话!换你你不气?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姜永宁哼了一声,没理他,趿拉着拖鞋回到客厅,又一屁股坐到地上,手支在桌上托着下巴,皱着眉头继续看电视。
呵,饿肚子时脾气还挺大。这会儿是半点把他当老大的样子都没有了,她还更像老大。
徐以安朝厨房看了看,电饭煲上的数字终于归零。
“吃饭了。”
“不吃。”
姜永宁平时脾气挺好,连大姨妈造访时都和和气气的,有时没记住日子或者没忍住喝了冷饮,痛得死去活来时,也一幅温和的样子,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活该,暴躁也不管用,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痛到没力气折腾了。
唯独饿肚子时特别容易生气,她总不能自己让自己饿肚子,饿了就吃是姜妈妈在她小时候就灌输进脑海里的正派思想,饿了还不能吃那必定是别人造成的。那她就有理由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