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纾已经先带着几队人马正赶来,不日便可抵达南境。”
沈时初说着起身,走到行军图前:“这里是呼勒的地盘,此人狡诈多诡,我们……”
顾臻和顾澜庭细细听着,目光随着他的指尖移动,一盘棋网就这么悄然编织而成。
顾澜庭安静地站在他身边,垂眸不语。
原来,他在接下这个烫手山芋时,就已经在谋划了。
“沈将军谋略无双,顾臻佩服。”他握拳一礼:“等战事平定,定要再向你好好讨教一番。”
“讨教不敢当,改日我们找个时间切磋切磋。”
“一言为定。”
顾臻笑道,不多时,便出了营帐巡查军务去了。
气氛一下沉静下来。
沈时初换了盏热茶水递给她:“怎么不说话了?”
“沈将军想得如此周全,多谢。”她接过茶盏,双眸澄澈:“确实以顾家军现在的战力,很难在南边大军那里讨到便宜。承你多番相助,感激不尽。”
“鲁正这人不足为惧,反倒是呼勒,还得多加提防。”
“嗯,我已命人前去监视了。”顾澜庭说着,目光倏地一沉:“这些年南边的部落从大晋捞了不少好处,朝廷见他们族人艰苦,也减免了年贡。可如今非但不感恩,还明目张胆地搅得边境不得安宁,看来不给呼勒点颜色看看,他还以为我们顾家军是吃素的!”
“你当然不是吃素的,”沈时初自顾自地回到座上,捧起茶水喝了一口:“老虎都是吃肉的。”
顾澜庭嘴角一蹙,抽出兵器架上的长鞭一挥,仅隔分毫擦过他的手背,“啪”地一声抽在桌案上。
沈时初神情自若地瞄了一眼桌面上的裂缝:“顾澜庭,我感觉你是在挑衅我。”
“我就是在挑衅你。”
变相地说她是母老虎,她以前怎么就没觉这人的嘴这么贫。
“走,去外头打一架,输了你喊我哥哥。”
他拉住鞭子一扯,飞扬的剑眉张扬,拖着她就往帐外走去。
“你……”顾澜庭只得把鞭子甩开,她十分介怀地看着沈时初:“沈将军,做人要适可而止,别总是拿自己的长处来占别人便宜。”
沈时初一脸淡然:“打不过我就直说,不丢人。”
顾澜庭悻悻然地盯着他看了好久,心头郁闷。他说得没错,她打不过他,所以这厮现在十分的得意,嘚瑟得就差要上天了。
临近黄昏,休整后的顾家军格外地严阵以待,巡逻布防皆井井有序,沈时初和顾臻带着人视察周边后回营,现顾澜庭不见了。
“将军呢?”顾臻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将军带着一队人马出营了,”营口的士兵禀道:“往西边的方向去了。”
西边?那里可是呼勒的地盘。
顾臻上马就要追去,沈时初抬手拦住了他:“我去吧,你留在营里坐镇。”
说完,他一拽缰绳,黑色的骏马飞奔而去。
夜幕缓沉,马上的少年年方不过二十,却已自成凌然之气,一方掌印,统领十万兵将,镇守大晋西境,多年来无人敢犯。
顾臻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转身回营。
莫西山山口,几个黑影身手敏捷地一闪而过,而后飞快地往前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