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我明白哥为啥一个劲冲我眨眼间了。
敢情是有关我的处置问题,峰哥团伙内部意见不统一。
哥应该是向着我的,而罗东升主张将我们送给独狼,以撇清关系。
最终还是峰哥,力排众议,扛下压力,选择将我们送出去。
他这么做,显然是承担了极大的风险的。
我有些感慨,似乎道上的大哥,并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那么好当。
电视剧里的黑道大哥,霸气侧漏,一言九鼎,而现实中的黑道大哥,做人小心翼翼,处事力求公正,唯恐一碗水端不平。。。。
……
太白茶楼的后门,已经有一辆金杯面包车在等着了。
哥领着我们五个人,一路上尽量避开茶馆内的人,像是做贼一样,径直来到茶馆后门,然后招呼我们上车。
我们六个人挤着坐进金杯面包车,面包车启动后,大家情绪都有些低落,没人说话。
不知道该说什么,前一天,我们还在商量着该怎么办矮爷,还沉浸在复仇的快感中,
而此刻,我们坐在这逼仄老旧的面包车里,车窗外,霓虹灯明灭不定,耳畔的车马喧嚣也渐行渐远。
我曾经设想过很多次离开故乡,我想过我背着双肩包,在长途客运站等车的模样,也想过在外婆的殷殷期盼中,满怀豪情的踏进火车候车室的模样,
却唯独没想过,有一天,会像是过街老鼠一样,连车窗都不敢开,连下车撒尿都要提防前后左右,在对未来的恐惧与迷茫中,离开家乡的模样。。。
……
九十年代中期,道路建设相当落后,全省也没几条高,乡道县道基本还是泥巴路,路面颠簸不平,到处都是拖拉机或者卡车倾轧过后留下的车辙印。
哥显然有着丰富的跑路经验,一路上带着我们,不进城区,不走大道,只走小道,全程不与外界的人有接触。
而且,出城后,哥就把车开到乡下的偏僻角落,下车给面包车换了个车牌。
哥这种谨慎的态度,让我们原本就很低落的情绪变得更压抑起来。
我们一度怀疑,这次跑路后,多久才能回来?
会不会上公安的通缉令?
会不会一辈子都不敢回家?
哥告诉我们,事情没那么严重。
我问他要在五溪躲多久,他说至少躲两三个月,要先确定独狼是否报警,交公安处理,
如果交官方处理的话,可能躲的时间会更长,具体多久,他也不确定。
……
江东市到五溪市不到三百公里,但哥带着我们,足足在路上跑了两天。
两天后的下午,总算到了五溪市。
我们落脚点在靠近五溪市的一个叫黄家山的乡村里,这个村子交通极其不方便,进出村子就一条泥巴路,四面都是大山。
我们躲灾藏身点的环境相当简陋,就一栋三间房的青砖石棉瓦平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