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杀了它们?”墨殇皱了皱眉,望着永狩族领问道。
“我猎杀过的生命很多,时间也很长,可能有……几百年。”
永狩族领扫视着,自己所在的洞窟四周,墙壁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凹槽,其中陈放着无数动物的颅骨,而骨骼上,还刻着一些细小的记号。
这些记号,让他怀念起自己每一次狩猎的经过。
“杀戮,对我而言,就像呼吸,就像饮食。
我可以听到山崖下动物的嘶鸣,可以闻到整片森林动物的血腥,我能看到你的身上,难以抑制的煞气。
你说我为何——看不出来?”
“呵,纵使你远在山洞的深处,也能推测出我杀死了你的族人。”
墨殇疑惑仍未打消,他接着问道,
“那你为什么不出来帮助他们,你不愤怒吗?身为族长、大祭司的你……只是坐在这里,静静地看着他们,被我所杀死?”
“愤怒?当然愤怒。”
永狩族领言语中,渐渐有了些起伏,但墨殇,依旧无法从中听出真实的情绪。
“我愤怒,这么多的族人,竟无一人比得上一个先天不足者!我愤怒,杀死纵死蜈蚣的,不是我们,而是……你!”
“一开始,我确实想杀死你。”
永狩族领身上的骨骼,啪地响了一声,眼中,隐约有种灼热的情绪跳动了一下——但很快,它们就又被隐藏了起来,像什么都还没生一样。
“但是我不能,这也恰恰因为,我是永狩族的族长、我是……大祭司。
即使在前几天,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你是带着杀意而来的。
但我依然不能杀你。
因为……这就是永狩族的天命,既定的……终途。”
“你什么意思?”
墨殇眉间紧锁,但他也并未放松警惕,两柄利刃,仍然静静握在手中。
“还是说……你,永狩族的领,今天居然也想用这样装神弄鬼的话,来让我放过你?”
“当然不会。”
永狩族领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早在确认你真的狩猎了纵死蜈蚣的时候,我就预感到,你会杀死我的族人们。”
“你为什么会知道?”
“嗯……你有兴趣,听一听永狩族的历史吗?”
永狩族领沉默良久,突然问道,他指了指洞穴另一边,一块凸起的岩石,示意墨殇坐在那里。
“当我死后,永狩族……就只剩下你了。
我知道,你可能从未想过加入永狩族,也不可能成为永狩族的祭司,不想知道更多关于永狩族的东西。
但我还是,不想让族群的过往,就这样消散。”
“那如果……我没有那个兴趣呢?”
墨殇看向洞穴另一边的岩石,但他的余光,依然笼罩在永狩族领身上。
“我会觉得很遗憾。”
永狩族领并未说出其他劝说的话。
“呵。”墨殇忽然笑了一声,迈步走到那块岩石前,俯身坐下。
“好,那我就听你讲一讲吧,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