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为什么,凭什么你还能继续心安理得地过安稳日子”江氏紧紧盯着她,眼神锐利。
“我”周莞宁被她这般反应吓了一跳。
“所有人都付出了代价,为什么你还能心安理得地过你安稳日子慕容滔断腿,魏承霖远走,父亲被贬,如今连你大哥也遭此大罪,而这一切的一切,全是因你而起所有人都有错,所有人都为自己的错付出了代价,为什么就你清白无辜”说到后面,江氏的声音已经变得相当尖锐。
“大嫂,我”周莞宁想要拉住她解释,可江氏却用力拂开她的手,“你想说不关你之事么若不是因为你,父亲又怎会设局毁去慕容滔的腿;若不是因为你,他又怎会要去对付英国公府;若不是因为你,你大哥今日又怎会招来这般报复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江氏越说越激动,身体因为愤怒而不停地颤抖着,到后面,她指着门口,尖声吼着“滚你给我滚”
话音刚落,她眼前一黑,整个人因为过于激动而昏了过去,还是她身边一直注意着她的侍女眼明手快地将她扶住。
“快请大夫”侍女们惊慌的叫声随即响了起来,周莞宁白着脸看着眼前这一幕,进进出出的人仿佛全然忘记了她。
“夫人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才会突然昏厥,夫人这一胎并不怎么稳,需要安心静养才是。”老大夫叹了口气。
“多谢大夫。”平王扫了一眼僵坐在一旁不知反应的周莞宁,命人将大夫送了出去。
周莞宁也不知自己是怎样回到王府的,只知道平王陪着她回了正院,转头便被孔侧妃寻了个理由请了过去。
自孔侧妃进门后,很快便将内宅管事权接了过去,虽是不怎么得宠,可是有宫里的丽妃支持,府里也没人敢对她不敬。
她木然地看着他离开,江氏那番话一次又一次地在她耳边回响着。
慕容滔双腿因她而断,魏承霖因她而远走,父亲因她而被贬,兄长因她而遭报复,一切祸根之源便是她
她错了么两行清泪缓缓滑落。也许她真的错了,可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平王再回来时,已是到了点灯时分。
“今日大嫂与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平王平静地望着她,缓缓地道。
周莞宁轻咬着唇瓣,在他淡然的视线中,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一种无处遁形的感觉来。
“莞宁,你的心还在么”
看着眼前这张柔美不减当年的脸庞,他突然就失去了再说下去的勇气,苦涩地笑了笑“你好好歇息吧”
“殿下”周莞宁下意识地想要叫住他,可却只能看到他离开的背影。
沈昕颜再次见到周莞宁时,是在灵云寺。
自从当年平王纳侧妃时见过她一面后,她便一直没有再见过周莞宁。往日进出宫中,见到的平王府女眷也只是孔侧妃。可以说,在如今各府命妇眼里,周莞宁这个名正言顺的平王妃已成了隐形人,往日与平王府交际往来的,都是孔侧妃。
对此,她并不觉得意外。
上辈子的孔氏便是个相当有手段的人,这辈子想来也不会例外,若论内宅之争,以周莞宁的性子,如何斗得过她。如今她唯一的倚仗,也不过是平王的宠爱。
可是,这种宠爱又能持续多久
周莞宁也没有料到会遇上她,神情明显愣了愣,随即迎上前来“夫人。”
“王妃。”
两人彼此招呼过后,擦身而过,仿佛对方真的不过是一个认识的陌生人。
“夫人。”沈昕颜走出几步便被叫住了,她止步回身,便见周莞宁神情平静地道,“往日种种多有得罪,还请夫人见谅。”
沈昕颜讶然,未来得及说什么,对方便朝她行了个福礼,转身离开。
“好好的一个绝代佳人,又贵为王妃,我怎的瞧她倒有几分看破红尘心如止水的味道。”寻了过来的许素敏惋惜地摇头道。
沈昕颜的感觉却有些复杂,她早就听闻平王妃深居简出这样的话,不过却不放在心上,毕竟以周莞宁的性子,以及周府如今状况,她不爱出门并不意外。可如今听许素敏这般说,她竟然也觉得周莞宁真的像是看破红尘一般。
这样的周莞宁,很陌生,可是却又无法让她生厌。
此时的魏隽航坐在镇北侯兄弟面前,迎着兄弟俩如出一辙的阴沉脸色,缓缓地道“我并非是为了周家,而是为了镇北侯府。”
“魏氏与慕容氏有数代同袍之义,论亲疏远近,均非周府所能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