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司雯回到咖啡館,看到檯面上已經空了,她感到奇怪,不安的坐下來等了一會兒,見商依依從洗手間方向走了過來。
「商太……哦,是何太太。」祁司雯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頭,「我還沒有過門,你這麼年輕,六媽我也實在叫不出口。」
她淡淡的笑著,「祁小姐不要拘謹,直接叫我商依依都行。」
「何太太,你也?」祁司雯用手指了指自己頭上的白花。
依依點點頭,「嗯,兩個月前我母親過世了。祁小姐你也節哀。」
祁司雯想起剛過世的母親眼睛有點發紅:「我們倆真是同病相憐。上次京城之後我們就再也沒見過了,後來出了很多事情,我舅舅,哎,你應該也聽說過了。何梓明也沒告訴過我你已經成了他六媽,想必你也是經歷了很多變故了。」
依依哀傷的看著她,「你家的事情我很抱歉。」
「你不要客氣。其實有的事情說不清楚,那麼多糟糕的事情發生了,反而讓我跟何梓明走到了一起。如果不是我舅舅的事情我也不會了解他,不是錢莊又出事,天寒又逢連夜雨,我爸爸也不會答應何家的提親。」
「是啊,你們很有緣分。」依依藏著眼底的情緒笑著說。
祁司雯突然站了起來,吃驚的看著前面,「你們倆怎麼了?」說著她跑過去扶著何梓明。
依依回過頭去,看到劉清遠和何梓明兩個人原本筆挺的西服皺成一片,兩人臉上都有紅色的淤傷,特別是何梓明,他的右下頜腫的厲害,額頭,鼻子和嘴角都有血跡。
「你怎麼傷成這樣?」祁司雯心疼的說。
「沒事。」何梓明推開祁司雯的手,隨手擦了一下嘴角。
「你們倆怎麼跟小孩子一樣,還總是打架,這次又為什麼什麼?還是為了一根沒有帶火的煙嗎?」
「不是,這次是他背著我偷偷抽了煙。」劉三少笑道,他在依依的目光下隨意的坐在了椅子上,右手摸著青仲的臉笑道:「何梓明這小子自不量力,他非說自己身體能打,看不起我這三年軍隊的鍛鍊,非要跟我比個高低,結果你們也看到了,哈哈。」
「你們倆多大了,怎麼還這麼幼稚。」祁司雯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商依依看著這兩個鼻青臉腫的男人,沒有了笑意,她站起來,「我有些胃疼,先回去了。」
「我們一起走。」劉三少也站了起來。
「我的衣服還要等半個鐘頭才好,要不……」祁司雯說。
「我自己叫車回去就行了。」商依依說。
「我送你。」劉三少開口道。
「不用了。」
祁司雯有點為難的看著他們說:「劉清遠,現在人家是何府六姨太了,你年紀相仿的男人單獨送她回何府像話嘛。」她轉頭看了看何梓明,「你送你六媽回去吧,正好快回去處理下傷口。劉清遠,你就在這陪我等著,做我司機吧。」
劉三少看著商依依,又看了一眼何梓明,輕笑了一聲,轉頭對祁司雯說:「你就不怕我一個年輕男人單獨送你回去會有人說閒話了?」
「哦,那你不用擔心,等會還有一個人會跟我們一起走。」
「謝謝你們的好意,我自己可以走的。」依依儘可能禮貌的回絕著,不等他們再說什麼,就拿著手包走了出去。
她控制著步伐慢慢走了幾步,不讓人看出她的狼狽,待轉過了路口她快步的逃亡一般往前跑,只想穿越過繁鬧的人群,跑到沒有人能看到她的地方,拋掉這個殘忍的世界。人流越來越稀疏,她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越跑越急,以至於鞋跟被石板的縫隙卡住了,一下子崴了腳,她用力抽出鞋子,一瘸一拐的奔了幾步,可是扭傷的腳痛的太厲害,她再也走不動了,只有蹲下身來握住腳踝。
一直憋住的一鼓作氣想要逃出生天的氣力被打散了,她軟弱的緩緩的跪坐在地上,痛哭出聲。
她正自顧自的哭著,旁邊緩緩停下來了一輛汽車。
「上車吧。」車上傳來熟悉的聲音。
依依不抬頭,哭的更厲害了。只聽到有人下了車,皮鞋踏在石板上的聲音,打開了這邊的車門。然後那人走到她身邊,彎下腰,把她整個人公主抱了起來,熟悉的身體,熟悉的氣息,依依恍惚之間,就被放置到了副駕座位上。
車子開動了,周圍的景象不斷的變化著,依依什麼都沒有看到,她靠在椅背上始終閉著眼睛,好像不睜開眼睛,就可以不再面對這個殘酷的世界。她的淚水好似破了堤的水庫,無法抑制的往下淌,牙尖死死的咬住下唇,紅的像碾碎的紅苕,濕漉漉的紅艷。
哭得恍惚之間,她的手上被放了一塊真絲手絹,她把手絹展開鋪在了臉上,好像鴕鳥一樣,被遮住了就不會再有人看見。她也再也不想壓抑自己,劇烈的抽噎起來,就這樣痛快的哭到天荒地老。
她全然沒有注意到車子緩緩的停了下來,身旁的男人凝望著她蒙著手帕的臉,大半邊已經濕透了,印著她臉龐的曲線。
她終於哭得有些累了,緩緩的停了下來,昏昏的凝噎著。
「依依……」熟悉的聲音恍恍惚惚的飄進她的耳膜,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依依……」
記憶中的氣息來到了耳邊,鼻尖,隔著絲絹柔滑的質感,溫熱的柔軟濕漉漉的印在了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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