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芥恐怕被这些人利用了。
当年他念在冼芥被他废去魔功,孤身入镇魔塔恐怕遭塔里的邪魔外道为难,便去血河谷秘境寻来一颗青叶菩提留给对方。
塔中禁用灵气,又有高僧镇守,严禁武斗,就算有魔头想欺负新人,也只能暗中下毒。
“此物可解世间百毒百蛊,可保你一次性命。切莫沾酒,遇酒所生剧毒,连我也救不回。”
冼芥被看守压着双臂,抬起通红的眼眸冷笑:“原来这世上还有剑神办不到的事。”
“我只是个修士,不是真神。”冼剑尘转过身,不再看他,“去吧。”
想不到这唯一一颗千年灵药,冼芥没用上,被他今日喝下肚。
“他冼剑尘要退出修真界,诸位今日有仇报仇!”
“有什么没算清的账,还不趁他退隐前清算!”
“冼剑尘,你刚愎自用,残暴无德,实不配剑神之称。”
众人悬了整日的心
终于放下,此时再开口,比先前硬气百倍。
“华微五峰听令。”平原真人喝道,“开阵!”
五位峰主一齐召出本命法器,五道异彩光柱穿透殿顶,冲向天际。
狂风吹开所有镂空雕花门窗,吹灭殿内千盏华灯。
洁白云海化为浓重阴云,汇聚奔腾,好似海啸降临。
日月失色,华微山微微颤抖。
殿内阴风穿行、纱幔翻卷,却见冼剑尘拔剑而笑:
“好啊,自本尊拿剑以来,世上所有枉死的性命,全都算在本尊头上!只怕你们不敢算,还怕本尊担不起?”
“轰!”
一剑出鞘,似一条火龙出海。
剑身紫火烈烈,漆黑无光的大殿被火焰照亮。
剑气直冲九霄,化作一道惊雷劈开大阵阴云。
五位峰主脸色霎白,脚步急退。
冼剑尘分明已然毒发,竟还如此狂傲?难道这毒制不住他?
众人迟疑之时,忽听一声刺耳暴鸣,两道人影砸破阵法,跌进殿来,恰好落在冼剑尘面前。
竟是两个身受重伤的年轻僧人。
这两人衣衫残破血迹斑斑,勉强可辨红叶寺僧袍的底色。
其中一人向冼剑尘喝道:“这是那魔头的圈套,剑神速走!”
另一人环顾四周,见殿内剑拔弩张:“迟了、已经迟了。冼芥,你出来!”
冼剑尘扶起他们,喂下灵药、输送灵气,心中生出极不详的猜测:“到底出了什么事?”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满堂尸体与杀气中再染血气,更
为不详。
“冼芥那魔头,根本不曾改邪归正。他篡改真经,编造典籍,暗中网罗信徒,传授邪功。三天前被方丈发现,他竟将方丈打成重伤,打开镇魔塔,杀了镇塔法师,逃下山去!方丈昏迷不醒,寺里又被他设了困阵,我们无法向外传讯。好不容易突破阵法,寺外还有他的信徒埋伏……”年轻僧人悲痛哽咽,“师兄弟皆已经战死,只有我们两个闯上山来!”
另一人道:“寺中疏漏失察,酿成大祸,没有完成剑神的托付。冼芥阴险狠毒,无可救药。”
冼剑尘胸口剧烈起伏,惊怒悔恨交加,更催动毒性发作。
既恨自己不该送那人入寺,又恨那人铸成大错。
他咽下一口血,环顾四周,尽是冷漠或躲闪的面容:
“冼芥,出来!”
众修士既不去捉拿冼芥,也不与他对视:
“闻此噩耗,吾等亦十分痛心,但事情只能一件件了结。”
有人阴阳怪气道:“冼芥是你的亲弟弟,又是你亲手送入寺中的,是你害红叶寺遭此一劫。”
本以为冼剑尘正在为那两位僧人输送灵气,必无暇理会言语挑衅。
谁料冼剑尘忽然转头,一道紫红流光从他腰间飞出。
说话的人大惊失色,飞身闪避,但那柄剑来得太快,瞬间破开他的护体灵气,悬在他喉头。
炽盛威压下,他一根头发都动弹不得。只要冼剑尘一眨眼,顷刻可取他性命。
剑身花纹繁复,如百花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