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笑,你还笑,莫非是又要与我们打一场?”睚眦气得跺脚。
“我们又不是没打过,只是没打死而已。”迟问继续云淡风轻。
弑神什么的,当你是个人的时候,也许还算功绩一件,但她现在什么身份也不占,什么功绩也看不入眼。
“这叫什么话!你是想要把我们都杀了不成?”睚眦的眉毛又横得似要飞出鬓去,他的眼睛明明是紫色的,却
一点也不温柔,反而凶横慑人。
“你在我们神殿前埋的海灵石已经都清理了,你还能如何?”一身金装的霸下缓缓摇了摇头,他虽与迟问没有明面上的过节,但他却与负屃十分要好。
是以得知负屃被迟问不留情面地捏了个粉碎之后,他确实很是恼怒,甚至有了要替负屃复仇的念头。
但他又到底知晓自己是几斤几两,之前在喜宴上就没磕过迟问,现在迟问都能把负屃灭了,灭他岂不是更轻而易举。
“我还能如何?我根本不想要如何。”迟问实话实说,“各位不招惹我,我是不会招惹各位的,不过若是非要招惹嘛。。。。。。”
迟问伸了伸懒腰,“大家都同出一脉,兄姐苦苦相逼的话,就不能怪我不顾及手足之情了。”
“手足之情?你还记得手足之情?你还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身为神子,不为九天谋事,反而去开鬼门,与鬼域私通,还跟那修罗牵涉不清!”睚眦气得差点霹雷,“赶紧回头是岸,别再闹腾!”
“。。。。。。”迟问揉了揉眉心,被睚眦的大嗓门炸得鼓膜欲裂,“我自然记得你我什么关系,我亲爱的哥哥姐姐们,正因为如此,我能做什么,各位也该知道。”
他们天境神子之间的这点爱恨纠葛实在复杂,大家都活了那么久,关系时好时坏,但总归是谁也弄不死谁,日后相见又分外眼红的话,也是无趣,所以总
是维持着表面和平。
像是鸱吻在喜宴之上闹的那一出,都不算是撕破脸,只不过是她与各位兄姐“张弛有度”地较量了一下罢了。
连惨败的睚眦都还认她这个老幺,其余的自然不会说什么,最不愿鸱吻归神的蒲牢和负屃都被解决了,剩下的谁还能傻到出头再战?
只不过人家都嚣张到让天境与鬼域并联了,不与之理论一下,亦说不过去。
“你已犯下杀兄弑姐之罪过,还胆大包天接壤鬼域,真以为九天之上无人能耐你何了?”大姐囚牛自人群后走了出来。
她的神子形态是个小女孩,但比在启境露面时慵懒许多,神态老成,一身白纱,似是裹在云里。
迟问对这些兄姐的记忆愈发清晰,除了负屃确实十分正统之外,其他人也都多少沾点离经叛道,只是其中鸱吻又确实离谱得过了分而已。
哥哥姐姐们最多是妆造个性,行径特异,平日里掀个屋顶罢了,谁像鸱吻一样,竟要翻天啊。
“喂喂喂,你该不是要搞魂祭吧。”睚眦最是沉不住气,别人都是试探,他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当真是。。。。。。
当真是把迟问看做亲人了。
迟问十分感动,但还是点了点头,“二哥还记得魂祭啊,你跟大姐在三辰殿欠了我上百名神使的血债——”
“——你来讨债?”睚眦继续炸毛。
“勿躁,勿躁,神使与他们的亲缘被祭一事,属实残忍,但非我之过
,我与你们要什么债。”迟问摇了摇头,“我没那么道貌岸然,我不是什么正义之神。”
若是当时有能力,她当时就阻拦了,但要她现在来替神使们报仇,确实不可能。
此事于她不干。
“我只是提醒你们,大家系出一脉,故而祭一人魂便可将所有人葬送,今日谁拦我,或是将来谁碍着我,我会把兄姐们都送上路。”迟问笑着扫了一眼跟前的数名神子,“还望各位互相约束。”
“笑话,莫非你忘了你也是。。。。。。”睚眦倒还算有点脑子,说罢自己也觉得有破绽,“啊,这就是你不归神的原因?”
只要迟问不归神,她就不是神。
那蒲牢磨损她的神体一事,倒反而把她踢出了死局?
“你归不归神都与我们是一脉,你的神魂一直都是完整的。”一旁明显是只想看热闹不打算表态的嘲风突然有些急了,毕竟迟问说的魂祭她可是知晓的。
用一个魂灵便可牵扯所有亲缘一起献祭,她可不想因为在场的哪个傻子冲动行事而白白送死。
一身翠绿羽衣的嘲风一挥翅袖,“莫不是为了鬼域,为了路笺,你还要自我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