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日子过的,真是有声有色,有盐有味,一天更比一天好。
就是这税交的真是心疼啊。
整整两成!
想到这里,李焕心中着实有点不爽。
普通人家,除了要交给朝廷的秋税,还有地方性的商税,田租。。。。。。。好不容易打点野货,还得给这些民间势力交抽子。
这日子过得。。。。。。李焕眼神幽幽,手指忽然哒地一下捏住铜钱。
一上一下揉搓上面铜锈。
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啊,有句话怎么说,莫道石人一只眼。。。。
“让开!让开!”
李焕却忽然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吵嚷慌乱的喊叫,思绪被打断。
“快快快!先去个人喊齐大夫过来!!”
“血止不住了,咋办,咋办啊!”
“布!布!别愣,快给我拿块布。。。。。唉真他妈笨,你先把老薛肚子堵上啊!”
小个男人双手满血,颤着声回答:
“堵不住啊,到处。。。都在漏。。。。。”
几个男人的喊叫混在一起高高响起,霎时冲淡了之前的安宁,光是听都能感觉到话中的惊慌焦躁。
李焕抬头看去。
三个披毛裘带箭筒的中年男人抬着一个已经无力挣扎的健壮男人,正在道上拼命狂奔。
所有人都赶忙避开。
他们慌乱无措,血从健壮男人的断腿处一股股地涌出来,染红了三个人半边衣襟。
李焕目光落下一扫,眉头轻轻一扬。
被抬着的男人身高健硕,肌肉虬结,肚子却破了个大洞,伤势恐怖,正随着呼吸艰难地一胀一缩。
一截污色的肠子从里面滑脱出来,被男人颤抖的手紧紧抓握着。
他汗如泉涌,脸色苍白如纸。
等那几个人裹着血腥味一路风也似地远去。
道上的乡亲们面带惊色,立刻三三两两地聚集起来,压低的讨论声顺着风灌入李焕耳中。
“咋回事啊,老薛怎么遭这么大的罪?他可是咱们县最好的猎户啊!往年最生猛的熊虎都打下过几头。”
有凝重的声音回答:
“听说他们是在铜山遇到精兽了,从水里出来的,只露个头就有三丈长,一口咬断了老薛的腿,肚子是被前爪顺手划开的。
其他人步程慢点都在后面,冒死上去把人给抢回来了,跑得还算及时,那东西也没追。”
他声音重了一下:
“也就是老薛能撑撑,换个人这会儿都该定棺材了。”
先前说话的人打了个寒颤,心也揪起来,干巴巴问:
“老薛。。。。。能救得回来么?”
都是上山讨活路的人,看到这一幕难免心有悲切,想到自己的未来。
老薛可是县里顶好的猎户,人也仗义,人缘没得说。
“五脏魄所心天宫,肚子破了都是小事,里头脾肺被戳烂了才是大麻烦。。。。。
后面那人说着话声音更沉,沉默一下,挥着袖,轻叹一口气:
“我看这次悬了。”
李焕瞥了说话那人一眼。
是个看起来有点文绉绉的中年男人,气度温和,站得笔挺,一身浆白的麻衫,像个教书先生。
李焕伸手一拨,空气中浓厚的铁锈味如雾盘转着,根本散不开。
他开始思索:
精兽?
水里的大家伙,在铜山上的哪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