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秀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蚂蚁,嘴里念念有词,朝春屏走去。
春屏步步后退,终于退无可退,只惊恐地摇头。
张启秀在距离春屏三步开外的时候,扬手将指尖轻轻捏着的蚂蚁蛊弹向春屏。
那蚂蚁蛊虫就如被装上了追踪器一般,不管春屏如何躲闪,它都朝着春屏的方向飞去,对,是飞!蚂蚁蛊最后落在春屏的额头上。
然后,似玉就看见,那碧绿的蚂蚁在贴上春屏额头的时候,如一枚微小暗器一般,直接扎了进去。
春屏的痛呼立刻响彻黑冲寨。
不过几个呼吸,春屏的痛呼戛然而止。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春屏没了呼吸,额头上的洞却还在逐渐扩大,约莫到一个铜钱大小的时候那个洞不再扩大,春屏的眼睛和口鼻缓缓淌出
发黑的血迹。
张启秀再次放出一只蛊虫,是一只长脚花蚊子,张启秀手里捏诀,嘴里也一直不断地快速念着,那只长脚花蚊子振翅围着春屏飞了起来。
似玉听见一阵“嗡嗡”声,一群蚊子朝春屏的尸体飞去,瞄着春屏口鼻眼流出的污血就贴了上去……
似玉看得头皮发麻。
跟来的苗民也纷纷侧头不敢再看。
待蚊子离去的时候,春屏的口鼻眼流出的污血竟然被清理得毫无痕迹。
似玉在心中惊叹,蚊子竟然还能这么用?
张启秀又放出两只蛊虫,一只螳螂,一只蜻蜓,围着银香草蛊婆家的吊脚楼一顿转悠,期间,这两只蛊虫从银香草蛊婆家的角落里揪出了好几只蛊虫,那些蛊虫都被张启秀收了起来。
忙完这些,张启秀转头对跟来的人道:“叫黑冲寨的苗民都来看看,这就是出卖苗寨的下场,我这次是念在春屏同我一起长大的份,留她一个全尸,否则就是肠穿肚烂的下场。银香草蛊婆家中的蛊虫,我已经清理干净了,你们将春屏远远地葬了,不许葬入黑冲寨的坟地。银香从此不再是黑冲寨的草蛊婆……”
料理完春屏这边的事情,张启秀便将后续事情交给了草蛊婆,带着似玉、张岚莺以及青禾离开了。
一路上,似玉她们都没有说话,就连平时“叽叽喳喳”个没完的张岚莺,这会儿也只垂着脑袋走路,一句话都没有说,大约也是被刚
才的场面吓着了。
快到张岚莺家的时候,张启秀停下脚步,看着三人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手段残忍?”
似玉看了张启秀一眼,又赶紧收回了目光,垂着脑袋不说话。蛊术太恐怖了,对,是恐怖!弹指间,一条人命就没了。似玉这会儿还没缓过来,脑子里全是春屏中蛊时候的画面。
这是似玉头一次看见张启秀施蛊,也是头一次看见中蛊者如何快速死亡的。
似玉知道,春屏这种死法还是巴代看在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手下留情了。这若是不手下留情,是不是得先痛个死去活来,再等着肠穿肚烂慢慢死掉?
“呵!”张启秀见没人回答,道:“作为巴代,在未对苗寨有实际伤害的时候,我们是不能轻易出手的,守护苗寨的直接责任在草蛊婆,若是苗寨中事事都是巴代出手,那苗疆蛊术我们也不用钻研了,天天各个寨子跑着去处理大小事务就可以了。而这次事情有些特殊,因为犯错的是一位草蛊婆,另外那位草蛊婆若是跟她硬拼,极有可能两败俱伤,那么黑冲寨就没有草蛊婆了……”
张启秀絮絮叨叨地说着,似玉突然生出一种,张启秀在教她们如何当巴代的感觉。
似玉心想,这是错觉吧?张启秀怎么可能教她如何当巴代?当初可是生怕她偷学蛊术的,这才几个月?就要带着她将“巴代”当做奋斗目标了?
难道就是因为龙血藤
?
至于吗?
那龙血藤真的有那么难养吗?她不过是每日浇水罢了,除了偶尔去园子里除草、捉虫,她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啊。
张启秀絮絮叨叨地说着,张岚莺和青禾都听得很认真,张启秀一眼就发现了走神的似玉,她清了清嗓子道:“似玉,你在听我说话吗?”
“上课”走神的似玉,被突然点名,吓的一激灵,“啊?哦,我在听呢。”
“那你说说,我刚才说了什么。”这时候的张启秀,俨然一个抓到上课开小差学生的老师。
“您刚才在教青禾和岚莺如何当一个合格的巴代!”似玉自认为她这话总结得相当到位。
张岚莺和青禾却都是一脸惊讶地看向似玉,张启秀则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你认为我是在教青禾和岚莺,不包括你?所以就不听我说话的?”
似玉一脸迷惑,难道不应该吗?她又没想过要当巴代,她只想当抱张岚莺大腿当咸鱼。
张启秀道:“那我再说一遍,你听清楚了,我在说晓羽进京城的事情。”
张晓羽?似玉立刻洗耳恭听。
“有一位巴代打听道,四皇子送晓羽进京,是为了把晓羽送去太子身边。”张启秀道。
“太子?”似玉十分不解,怎么又扯上太子了?两位皇子还在苗疆没离开呢,电光火石间,似玉突然想到,难不成是太子在找陈念?可这话她又不好问出来。
张启秀点点头,道:“是的!”然
后看了一眼不远处似玉的吊脚楼,道:“岚莺还没看过园子里的龙血藤吧?我们去看看龙血藤吧!”
张岚莺连忙点头。
“顺便去似玉吊脚楼将她的蛊解了。”
啊?解忠心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