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姑娘,我万万不能答应。”司徒礼握住她的手腕,眼眶含泪:“况且我和江冽之间并无个人恩怨……这么说也许所有人都不信。但我恨他是恨他滥杀无辜,并不恨他令我武功全失。”
他抬起头,对着众人苦笑:“毕竟我当初也是他的大师兄,对
他有教育之责,他不仁、我不能不义。我现在只希望恩怨已了,若他能再放过我们正心宗,我即便再受他一刀又如何?”
铁峰削长叹一声:“礼儿,即便你现在武功全失,你也是为师心中最优秀的弟子……”
“此等心胸,恐怕是多么高的武功也比不过的。”旁边有人感叹:“铁宗主是找到了一个好苗子了,正心宗后继有人啊!”
洛小梅和于元风也动容:“大师兄……米姑娘,你莫要傻了,为了那个魔头死不值得啊!”
米丘却似乎铁了心肠,就要让他给自己一刀。司徒礼看到她完好的手腕,眸光一闪,一瞬间明白了这是米丘和江冽合伙演的一出苦肉计,只要自己伤了米丘,江冽就完全有理由拿捏正心宗!
既然如此,自己干脆将计就计,十多年前演的戏,今日也可以再演一遍。这一次他要看看江冽还有什么话好说。江冽,你的尊严永远是他往上爬的阶梯!
那匕首不知为何,突然调转方向,猛地插进司徒礼的身体,司徒礼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米丘:“你、你竟然……”
铁峰削瞬间站起来:“徒儿!”
洛小梅和于元风也惊叫一声:“大师兄!!”
两人瞬间去扶他,米丘被挤得退了出去。所有人又被眼前的情况吓懵,那米姓女子不是要赎罪吗,怎么赎到司徒礼的身上了?
“我就知道!”还是刚才的人大喊:“这两个人就是
一伙的,趁你们卸下防备偷袭!”
铁峰削大怒:“江冽,你竟然如此歹毒。十年前废我爱徒,如今又用计再伤他一次,你有什么怨言冲我来,为什么三番两次地对着司徒礼!”
这一次,江冽二人似乎犯了众怒,不用铁峰削的怂恿所有人就全都涌了上来。米丘被周围凛冽的杀意刺得皮肤生疼,她后退几步,却撞入一个冰冷的胸膛。
手腕被紧紧锁住,江冽解开她的哑穴:“跟紧。一会我杀人时,会无法顾及你。”
两人这等亲近模样,坐实了刚才是演戏的猜测,让正心宗弟子看了更是愤怒。洛小梅红着眼眶看向米丘,嘴唇抖了抖却说不出话来。
米丘却一脸淡然,“等一下。”
等一下,等什么?
片刻,突然听到被众人重重围着的司徒礼发出一声“□□”,他闭着眼,似乎在梦呓:“红儿,你真美。”
洛小梅把哽咽噎了回去:“大师兄,你说什么?”
司徒礼睁开眼,然而眼神还是迷茫的,神智似乎陷入混沌,他皱了一下眉:“但我的武功呢?”
洛小梅以为他受伤导致神志不清,赶紧安慰:“大师兄,你的武功早就没了,你忘了?你受了些伤,现在已经止住血了。”
“怎么可能?”司徒礼突然双目一红,猛地推开洛小梅:“我是正心宗的大师兄,我怎么可能会武功全失?”
洛小梅一屁股坐在地上,于元风要拉他,也被推开。铁峰削
面色微变:“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拉住他!”
“大师兄怎么了,是不是被那个妖女下毒了?”
妖女?米丘面色微变,她现在是圣女!谁敢改她人设,杀无赦!
她赶紧捂住嘴:“我没有!我也不知道那把匕首是怎么到司徒师兄的身上的,若是他中了毒,我也受了伤为何我又没事呢?”
当然是因为那匕首上没有毒,只有能让人神智模糊的修罗果的果汁啦,她提前吃了绿果子,一点影响都没有。
众人也莫名,米丘泪流满面,要咬舌自尽以示清白。千钧一发之际江冽托住她的下巴,将她拉了起来。他虽面无表情,但也不知道是否是米丘的错觉,隐约看到他的眼角一动。
现场乱成一团,司徒礼推开众人,突然看到江冽,面色一变:
“烂泥!”
他用手指着江冽,众人以为他在义正辞严责骂对方时,司徒礼却又冷笑一声:“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知道你是……一摊烂泥,注定要被别人踩在脚下。”
于元风、洛小梅:“……”
这两个人的表情是一片空白,此时在场的所有人比米丘要替死时还要安静。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司徒礼拧着眉毛,嫌恶又抵触地看着他:“你以为我会救你?笑话,烂泥是要腐烂……”
司徒礼哈哈大笑:“是要被污水反复冲刷,被冰寒反复覆盖的,你注定成为我的脚下泥。怎么样江冽,亲手伤了
你最敬爱的大师兄感受如何?伤心吗?迷茫吗?还是恨我,恨我握着你的手,亲手伤了我自己?”
“嘶——”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司徒礼这话的意思,当初江冽伤他另有隐情?铁峰削面色铁青:“司徒礼被下毒神志不清胡言乱语,速速将他带走!”
“别碰我!”司徒礼挣扎,被几个弟子扯碎了外袍:“我是正心宗的大弟子,谁敢碰我?”
几个弟子面面相觑,洛小梅的面色无比冷峻:“你们不要动,让他说下去。”
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转,司徒礼看到了米丘白色的衣裙,又感受到了落在身上的寒意,竟似回到了那个寒冷的冬日。
他眨了下眼,江冽的脸又变换了,那女子一身雪白,偏偏脸颊上是点点血渍,红得扎眼,对方抹去唇角的鲜血,微微启初唇:“礼郎……”
“红儿、红儿……”司徒礼的视线又变得虚无,将米丘认作梦中之人:“我对你情根深种,却不曾想佳人无心,为何、为何你要夺走我的一切,你知不知道,武功是我的立身之本啊!”
于元风瞳孔一缩,已经忘了呼吸。他心跳如鼓,下意识地去看师父,师父面色冷凝,掌心下的木椅已化成粉末,再慌忙去看洛小梅,小梅双目含泪,麻木放空,他不想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于是狰狞着上前:“师兄,你醒醒!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