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话像一剂定心针,方知这才敢在屋子里走动,打量起四周,眼睛飘到书架上,“哥哥,这些书我都可以看吗?”
祁绅跟着她的视线看向书架,看清书名后故意调戏她,“恐怕要等等,这些字认识知知,知知却不认识它们。”
“啊。。。”女孩在他面前卸下心防,格外沮丧,“知道了,哥哥。”
她没有上过学,妈妈也没有特意教过她什么,她只有在妹妹学习的时候偷偷认识了几个字。
祁绅目光掠过她一眼就能看清的某地,“不过没关系,知知如果想听这些书可以来找哥哥。”
方知压抑不住激动的跑到祁绅面前,稚嫩的嗓音飘出雀跃,“谢谢哥哥!”
祁绅但笑不语。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伴随着少年的一声“进”,房门被打开。
来人正是要为方知洗澡的王妈。
通知得太匆忙,房间收拾妥当但整座别墅没有小女孩能穿的衣物。
王妈问道:“少爷,不如我去问问别墅里其他人有没有干净的t恤。”
“不用。”祁绅眉毛微不可见蹙了蹙。
他有洁癖,而她是他的所有物,怎么能沾染别人的气息。
祁绅淡声道:“您帮她洗,我去拿我的衣服过来。”
少年独占欲不加掩饰、一览无余。
但他又太善于伪装,平日的他给人的印象又是温和优秀、风光霁月。
是别人家的孩子。
所以王妈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少爷人心善,体谅下人、不愿意麻烦他们。
听到他要离开,要留下她和王妈独处,方知眼巴巴看着祁绅。
她知道王妈不像妈妈那样,但长年的伤害给她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她忍不住害怕。
而她的表现就是祁绅想要的,极大程度满足了他想掌控所有的心理。
祁绅垂眸和她对视,低声安抚她,“放心,我的房间就在隔壁,等你洗完澡哥哥带你下楼吃饭。”
少年温润、耐心的眉眼像极了绅士有礼的好人,徐徐的声音又莫名让她心安。
方知动了动唇,“嗯。”
突然想到了什么,祁绅又吩咐道:“王妈,知知身上有伤口,给她洗澡的时候记得将伤口包扎起来。”
“是,少爷。”
方知心里流淌过暖暖的溪流,她真的遇见了很好的一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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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很安静听话,王妈也怕惊吓到她,整间浴室里只有水声。
浴池中的水变得浑浊,换了两遍水,王妈才算方知身上的泥污才算清理干净。
方知肤色白皙,在青城村风水日晒、顶着烈日干活也不曾夺走半分白。
但这种白又是营养不良、病态的白。
除了今天摔倒的地方,她身上还有其他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痕。
令人触目惊心。
王妈一边轻柔的给女孩穿衣吹,又一边在心里暗骂:
到底是怎样的畜生才会对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女孩下如此狠手。
方知再出现在祁绅面前,像被蒙上尘土的珍珠,现在被擦亮。
他的黑色t恤刚好遮到她的小腿,女孩五官精致,看起来温温软软、柔弱可欺。
祁绅瞬间想起三个字:菟丝花。
看起来弱小,需要依附宿主去生活,却在不知不觉中会掏空宿主的生命。
随后他又不禁失笑,暗嘲自己多想,只是养在他手里的女孩。
用完晚餐,王妈悄悄将这件事告诉了祁绅。
少年听后捻磨着指尖,眸底深暗,不知在沉思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