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有八九是他来时惊动的,不过能注意到他,两名士兵并不般。待他处理好一切后可以营中寻一寻,有如此本领被埋没了可就太委屈了。
听着沉重的战鼓和号角,公孙礼的攻势愈紧迫,刘沅心中有种让她自己不太自在的想法,总觉得氛围很奇怪。
突然城下井然有序的队伍乱成一团,刘沅和水清玉探头去看,只见一人着玄甲骑黑马从远处奔来,而在他身后,是乌泱泱的箭矢,好似要把天空遮住一般。
有人来不及防备,一箭便被击中,见着援军到,阿傩也下令放箭,前后夹击,饶是公孙礼的队伍如何庞大也是防不胜防的。
刘沅见着阿傩眉眼含笑,俨然又恢复成了当初的少年模样,再看那马上之人,果然是相传失踪已死的公孙祉,也难怪阿傩会如此放松自己,他的太子哥哥回来了,他又能做回跟在公孙祉身后的小屁孩了。
见着他的身形,不禁让她想到昨夜那人。
看来,公孙祉从未失踪或是病重,这一出金蝉脱壳的戏码和大将军还真是相似,公孙祉也不愧是大将军教出来的人。
见着公孙祉身后的沈厌和公孙玥,又观一众将军势如破竹,此战已成定局。
刘沅朝水清玉使了眼色,两人趁着没人注意便退了出去。
跑到中心,公孙祉出其不意一枪便击在公孙礼背上,后者顾不得吃痛,转身挥剑回攻,公孙祉眉眼一凝,身形一转,挥枪一震,那剑被击出去几尺远。双手被震得麻,待他反应过来,公孙祉的枪已架在他脖子上了。
眼前是再熟悉不过之人,再看着被包围制服的将士们,公孙礼看向公孙祉的眼神既惊又怒,他死咬着牙,咽下口中的血,他昂对着公孙祉笑道:
"三弟好计谋,不愧是刘嵊的徒弟。"
看来此战是赢不了了,不过就算是输,他也不能让公孙祉赢得太自在了,非得搬出叛国的刘嵊来恶心公孙祉一下。
知道他心中不服,公孙祉一枪挥在马背上使马一惊,公孙祉一个不防,一下子便滚到地上,沾了浑身的灰,与他那副高傲的模样实在不配。
公孙祉没空与他纠缠些什么,唤人将他绑住便去处理别的事务了。
这场皇子反叛便这样结束了。
百姓对公孙祉的赞颂更甚以往,连同临时被选为太子守城的阿傩也少不了百姓一顿夸。
京城如今有十几万人守着,短期内也不会再有战争,足够让京城恢复元气了。
公孙礼又进了天牢。
而公孙祉并没有找到那晚的两个士兵,许是身死其中如此倒是实在可惜。
看着牢中伤痕累累的公孙礼,上一个在天牢里受尽酷刑的还是刘沅。
公孙祉去看过公孙嵘的尸体,是被公孙礼惯使的手法一剑穿了心脏,而后一剑划破了颈动脉。
这确实很难让人不会联想到公孙礼身上。
但公孙祉却总觉得不对劲,在两人争太子的时期,一个人死了自然会怀疑到另一个人身上,若非是他心中实在迫切想要当上太子而不择手段,不然也不至于这般无脑。不过,公孙礼不至于那么急,他有七万人压着,附近的将军又不敢擅动,就算担心远处的援军,他也有足够的时间名正言顺成为太子,犯不着给自己找麻烦。
问起这事时,公孙礼不屑的表情藏都藏不住,他一开始就觉得这事不对:
"怕是父皇自己杀了铭诚就为结我安个名头好抓我入牢缓解围城压力,铭诚与我交好,我可犯不着杀他。”
"倘若是他与风相商议要与你争太子呢,你依旧不管?"
公孙礼俯身上前,他眼中戾气不减,从小到大他都与公孙祉作对,而公孙世阳每次都是维护着公孙祉,虽说也是他挑的头,但是他就是不满公孙世阳一再护着公孙祉。
“你会杀了公孙祈吗?”他笑道,好似听了公孙祉给他说了个笑话一样,“你不会,所以,我也不会,即使是有怀疑过,但是铭诚每次都是站在我这边的,不曾想堂堂太子殿下需要以扭曲一个死人的声誉来从我嘴里撬东西。”
他缓缓走进牢中,看着锁住公孙礼的四根铁链,又看了看四周,这并不是当初关押刘沅的那个牢房。
“对你来说,京城的百姓算什么?”
“你别想着用什么大道理来度化我,若不是父皇迟迟不决定,哪怕你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他也不愿松口,我也不至于打这一场。”
如今公孙礼倒是明白了,这一切不过是他们设的局,而他还傻乎乎往里边钻,不仅毁了自己还连累了公孙嵘。
见着从公孙礼这处听不到什么,公孙祉便出了天牢。
他看了看自己被划伤的左手虎口,稍稍一动就是钻心的痛,虽说他们十几万人压制住了公孙礼的七万人,但是还是跑了不少人。他这伤是被公孙礼阵营的一位将军伤到的,那将军蒙面,他始终未能打掉他脸上的面具,虽说最后取胜,但是对方也跑了。
在知道将军府那场大火中死的不是真正的刘沅后,他如今见着每个蒙面人都像是刘沅,不过,他们始终都不是刘沅。
至于刘沅去了哪里,他更加猜不到了。
如果大将军的计划还在继续的话,那么那具烧得黑的尸体应该也不会是萧衔,要是大将军的计划已经结束,那么刘沅又会去哪里呢。
他取下腰间的长短刀,看时,风正好将他的头吹到眼前,如今已是白透了,看不见半分黑。
在那个世界时,刘沅总爱画白将军,不过,很多人都喜欢白头的人,这不仅仅是二次元里,现实中也会有人去染白头。
公孙祉笑了笑,如今只能靠打趣自己来缓解无聊了。
谁家姑娘如此调皮,在他眼前死了一次又一次,逼得他白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