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雖然聽不懂她們說什麼,卻能在她們「嗷嗷」聲中,感覺到她們的情緒。
鍾靈眼睛一亮:「那她們是不是還能有救?」
無心沒有回答。
救,肯定有法子救。
但能不能救,得看找回來的衛介父女是什麼樣的情況。
不錯,他肯定李正能把人找回來。
不是他未卜先知,而是相信司徒陌循。
司徒陌循能給李正下一定要找到的命令,人就一定能找到。
哪怕撕成了碎片,也能撿回來。
最後一絲晚霞沒入西山,頭頂像扣了一口大鍋,黑夜襲來。
原本寂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的村莊,突然響起窸窸窣窣聲響。
司徒陌循帶來的這幫人,平日都是訓練有素的,在落栓以後,若非必要,就不再出聲,就連吃東西都小心地不咀嚼出聲音。
此時聽見門外突然出現動靜,更是屏息靜氣,大氣都不出一口。
他們都是從戰場滾打出來的,個個數次踏過鬼門關,不畏鬼神。
但最近遇上的事太過邪門,聽著那些奇怪聲響,不由地繃緊神經,看向他們的主心骨司徒陌循。
得到司徒陌循頷,副官和鍾靈,以及幾個身手好的,悄悄攀上牆頭,往外看去。
只見地面翻開,一個個似人非人,似屍非屍的玩意,從地下爬起,在原地愣了會兒神,就擠擠挨挨地四處晃蕩。
鍾靈看得頭皮發麻,捂著嘴,轉頭去看並肩站在屋頂上的小舅舅和無心。
那兩人靜看著院外活屍,沒人理他。
過了一會兒,無心坐了下去,打了個哈欠,往後一仰,手枕在腦後,屈腿躺下。
司徒陌循打了個手勢,令眾人於院中歇息,養精蓄銳。
鍾靈得令,離開院牆,坐到桑肇身邊,抱著胳膊,閉眼就睡。
桑肇抖開大氅,蓋到鍾靈身上。
鍾靈從小在軍中長大,身體比牛還壯,不蓋也不會冷,但裹著暖乎乎的大氅,腦里繃著的那根弦終於松下來,總算踏實地睡了過去。
司徒陌循等眾人睡下,低頭看無心,見少年方才還哈欠連天,這會兒卻沒睡,睜眼望著天,不知在想什麼。
無心感覺到司徒陌循的目光,轉頭看過去,和司徒陌循的視線對上,覺得此時場景十分熟悉,仿佛曾經也這般過。
司徒陌循看了無心一會兒,在他身邊坐下,給一院子的人放哨。
無心睡不著,重看向天空。
下面院子裡橫七豎八睡了幾十個人,卻沒有一點聲音,很靜。
但這靜,和在忘川何底不同。
忘川河底的靜,和周圍的黑暗一樣,不會讓人覺得心安,只會讓人感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