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黑霧,倏忽襲來,隱隱繚繞在他四周。
「淵!外邊怎麼樣了?我爹娘現在如何,你知道嗎?」他忍不住焦急地問。
「宮變之時,修竹院大亂,我已趁亂將他們轉移走了。」淵的聲音,自那黑霧中傳來。
不知為何,許若凡聽著,淵的聲音,似乎有些虛弱。
他因爹娘安全而放下心來,長舒了一口氣,卻不自覺地又擔心起淵來。
「你怎麼了?」他望著那黑霧,卻始終未從那黑霧中窺見人形。
那霧色絲絲縷縷繚繞,淡淡的,好似有些縹緲。
「無礙……」淵的聲音,忽而化為了幾重,重疊而虛無。
「淵,你怎麼了,你在哪?」許若凡焦躁不安地站了起來。
一下子,周圍的守衛目光都齊刷刷剜在他身上。
他輕咳一聲,終是重坐了下來。
淵見他追問不休,低聲道:
「這幾日,無涯峰趁我不在,突然襲擊了魔域。我回去簡單處理了一下,又趕了回來罷了。」
許若凡大驚:「趕回來……你強闖了皇城外的陣法?」
「嗯哼。」淵的聲音越□□緲。
「你怎麼能冒這個險?誰都知道皇城的那些個陣法極克魔物……你非要再次闖回來,不要命了嗎?」許若凡心中不由得有些火起。
他知道淵很強大,可不知道他還是個這樣的犟種。
闖進皇都,竟比祂的命還重要……
「噓……讓我安靜會,我要睡了。」淵的聲音越來越小。
「淵、淵!」許若凡頓時覺得有些不安,喚了祂幾聲。
「別吵我,讓我睡……」淵低聲道,「不必尋我,我就在你手中的這枚黑戒里……」
許若凡微微一怔,看到周圍繚繞的淡淡黑霧,倏然消散了,再不見蹤跡。
與此同時,他食指上漆黑的戒指,越發冰涼起來。
淵……再度沉睡了。
就像他初次見到祂時那樣。
只是不一樣的是,那一次,祂沉睡在凡間劍之下;這一次,祂沉睡在他手中的黑戒里。
許若凡深吸了一口氣,收起所有不安的心思,抿了抿唇,將那黑戒輕輕摘下,小心地放入衣內的暗袋之中,貼著心口之處,小心保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