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在议事厅讨论完对凌霄鹤的处置事宜后。
更准确来说,是那些长老们在争执。
一派觉得凌霄鹤隐瞒修为,身份上也来路不明,这样的人多半包藏祸心,应该逐出师门。
另一派则觉得凌霄鹤如此年轻便有元婴中段的修为,而他又父母双亡,自然无从查起来路,不如先将他留在宗门,仔细观察着便是,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宗门一大高手。
褚清回和云栖寒在上面深感乏味地听着。
云栖寒百无聊赖之时想找褚清回闲聊,这么一瞥突然就瞧见了他后脖颈上的抓痕,当即便瞪大了眼睛。
再仔细一查探,褚清回周身的灵气波动虽还是一如既往地强大,却不如往日纯粹了。
“师弟!你你你!”
堂堂青云剑宗化神境掌门,竟失态到口吃。
褚清回睨他一眼,“我如何?”
云栖寒压低声音,又设了一道声音禁制,才问道:“你什么时候破的元阳?”
褚清回沉默半晌,神色无异:“私事,无可奉告。”
云栖寒再度瞪眼:“这么说就是确有此事了?”
褚清回:“……”
云栖寒一脸他看着长大的纯洁白菜被拱了的表情。
他复杂了许久,才开口:“是江叙吧,哎等会……”
云栖寒突然顿悟,又换做自家师弟拱了别人的诧异看着他:“不会是你先瞧上人家的吧?我说怪不得你不让人家行拜师礼呢,你来真的?”
褚清回淡声反问:“我看起来不像真的吗?”
云栖寒收声了,他这师弟打小决定要做的事,就从来没有半途而废过。
可……
“那无情道呢?淡薄情缘,一心向道,如此你还怎么飞升成仙?”云栖寒眉头微皱。
褚清回道:“飞升成仙,并非我所求。”
云栖寒:“那你这些年所求为何?非道非仙?”
褚清回垂眼,摩挲着手上被烧了一截的带子,缓缓开口:
“师兄,我从无所求,从前我从来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只是按部就班地修炼,对于飞升我也并无执念,我只是想沿着这条路漫无目的走。”
“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着某样东西,可我却说不上来我要找的是什么,也一直都没找到。”
云栖寒忽然忆起,“所以你总外出探寻各大秘境,便是为了寻找你心里想找的东西?”
褚清回颔,淡色的唇角微微勾起:“我现在觉得我找到了。”
他感觉心口一直空缺的地方,被填上了。
云栖寒神情复杂,沉默了很久没再说话,看着似乎是不会再过问他与江叙的事。
实则云栖寒只是在心里震惊,他那如雪山上高岭之花一般的师弟,他那向来淡漠无欲无求,所以才能一心向道,将无情道修炼到极致,差一步渡劫的师弟。
实际上是个恋爱脑?
云栖寒再一次庆幸,幸好师父百年前就去了,不然让他知道,怕是要气死。
“尊上?尊上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耳边江叙清朗的声音将褚清回从回忆中抽离。
他一时有些忘了:“什么问题?”
江叙眯了眯眼睛,“同我双修快不快乐。”
褚清回想回到上一刻把自己刚才问的问题撤回。
“江叙。”他语气严肃,神情认真:“这样没正行的话,不要拿出来说。”
江叙盯着他,眨了眨眼,“那在哪里能说?床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