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纯粹深厚的精金白色灵力自灵台四处拔地而起,缓慢环绕在孩童周身,生生不息。
将离忍不住怀疑娘亲在骗他,这不是有点疼,简直是剥皮抽筋之痛。
陌生的灵力一次一次的试探着渗入他的身体,一旦得逞,便在体内肆无忌惮的横行霸道着冲撞不肯屈服。
且不敢喊得太大声,是怕娘亲看到这样不堪重负的他会失望,硬生生的咬着牙撑着,直到引灵力入体后才晕了过去。
而从宫中赶回来的君洛然刚刚守在阁外,便察觉这灵力收敛,李长老开堂迎她。
"二小姐,这后生的体格不太行啊。”李长老擦擦汗,说道。
君沫然进阁后伸手把了把脉,星荒境,论天赋,将离的确是中人之才,君沫然示意沫儿抱起来,点头:
"快八岁了,已错过了灵力入体的巅峰时刻,但也尚可。”
回了别院,君沫然让沫儿把将离好生安顿后,又吩咐厨房做了点儿清淡的膳食,等将离醒来送去。
刚刚三公主与将离的事情冲撞到一起,她脑子乱得很,现在终于停息下来,竟还有些懵。
轩辕钰恩今日所为着实胆大妄为,王臣再不济也算是个三品以上的朝臣,还是圣上近年来得宠的亲信。
她虽贵为公主,但现在又是刚失了宠,本应该多与王臣走近,但现在实在是……
她怎么敢?
而她又是因为景哲深落得如此……
君洛然顿然醒悟。
她即便贵为一朝公主,但为了深爱的人,哪怕仅仅只是弱女子,也不惜与所有人对抗,与这朝纲对抗。
刚烈如她,定不会忍下这等恶气。
此事告一段落,君洛然闲来无事就回了自己的书房,坐下捧了一部兵书,翻了没几页,就依稀闻到空气里有浓厚的血腥味。
浓郁的腥臭从书房外四散钻进来,君洛然日日过着血海里的日子,这熟悉的味道自然不会闻错。
这是大楚丞相府,京都君氏的地盘,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这谋害她?!
正有意召出刀雪剑,书房门就被重重推开,一眼便看到后北辰拖了一身血,狼狈地向她奔来。
君沫然心一紧。
谁干的?谁胆敢!
慌忙放下书上前扶住他,急问:"厉北辰?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谁能伤你这么深?"
厉北辰不怕疼似的笑了笑,喘了口气没有搭话,却伸手凝起微弱的灵力,把一株蓝草捧了出来,艰难的想扯出笑来:
"阿然……给你。”
解忧草?君沫然的呼吸滞留了一刻。
他怎知她的梦魇?为了这解忧草,厉北辰去闯了天目域,受了这么多伤?
"给嘛。”后北辰把解忧草推向她手里,看她愣,以为是嫌弃自己一身血污脏了阿然的眼,提着气忍痛解释:
“阿然别不开心,我本来想…想先去洗掉血迹,但我太高兴了,就来了……阿然…”
小心翼翼的与眼前人商量,就怕她生了气,又把自己赶出去…
厉北辰……
直到她恍恍惚惚地接过,才放了心,随即靠上君沫然晕了过去。
"厉北辰!"君沫然惊呼一声,收了解忧草忙接住他,心里久久平息不下。
只是梦魔而已,何需他如此费心?
小心翼翼的将厉北辰扛到霜寒殿,进了内阁,慢慢的扶上床,先喂了做止血丹,又大致查看了一下伤口,身上细微伤口不可数计,灵力也有大量提耗,最为严重的便是内伤和肩上的剑伤了。
血窟窿似的剑伤贯穿了他整个臂膀。
这一剑若是伤在心脏,顷刻间便可要了厉北辰的命。
吩咐沫儿打了温水,用温水拿布擦试着厉北辰脸上和手上的血迹,又头疼他身上的伤,说:“沫儿,你给他擦擦身子再上点药吧。”
沫儿立马红着脸摆手:"二小姐,这可不成,沫儿还没许人家呢。”
也是,沫儿毕竟是个姑娘家,别人也信不过,更何况这事总是少人知道的好,犹豫再三,说:"那先退下吧。”"是。”
见沫儿退出去关好门,君沫然深吸一口气,反正又不是没在沙场上临时帮男兵包扎过,心一横,直接伸手的给他解衣褪衫,扔下一件又一件的血衣。
直到最后一件里上衣的滑落,厉北辰精硕,结实的胸膛露了出来,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惨不忍睹。
最触目惊心的就是左肩那个血窟窿。
重生后与他熟络,她也曾持剑伤过他这里。
按君洛然先前一直视他如大敌的态度,此刻她明明应该庆幸,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可能还遗憾,为什么没要了他的命?
先前的想法得偿如愿,此刻的情形却全然变了个模样。
见之,君沫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刚剿灭了青龙寨,他就马不停避地赶到天目域,拿命去换治她梦魇的解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