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他又在做什么妖,君洛然也难得的配合着收手,刃雪随之收敛。
就这样蹉跎了一下午的时光,好不容易待到金乌退去,月满西阁。
屏退了众人,孤身站于陡峭的屋脊上。
果然是两国交融之地,在这里宵禁完全放开,目及之地,皆是灯红酒绿,人声鼎沸。
厉鬼会在哪儿?
刚刚看好了范围,却听见身后的瓦片声响。
转头看去,一身墨色的厉北辰走了过来。
“阿然,我来护着你。”
谁需要啊?寻鬼术这世间只有开创者完全领略,她学了许久,也只能在夜晚施行。
万一让他看出来什么端倪,事情就更难办了。
“不是让你们别来吗?”君洛然语气不善。
似是听不出责怪的意思,厉北辰直接走到她身侧,欣悦道:“他们没来,只有我来了。”
好似在说只有我关心你。
拦是拦不住了,只希望这位同东宫太子般,只对朝堂有兴趣。
君洛然后退一步,抬手要开灵力境:“那你离远些,且看好了。”
蓝色的灵力境应召而出,君洛然不再理会,只专心于此事,前世自出任于朝堂后,就再也没有用过,不知会不会生疏了。
念决,引流,越来越多的银蓝色灵力缓缓萦绕在周身,映照着她低声念咒。
有了!
“去!”双手结印呵道。周身萦绕的灵力以她为中心,呈圆形四下散去,银蓝色的光辉慢慢笼罩着整个村落。
贸易场、山林、院子……寻鬼术蔓延的很快,可君洛然一处一处的寻过,都没有厉鬼的半分踪迹。
连曹依云死的那个乱葬岗,也只有半残鬼影。
整个村落,有条不紊的热闹,只有村中偏西的宅子,比他处噪杂。
是寻鬼术失效了?
察觉她神色不对,厉北辰宽慰刚刚降下灵力的君洛然:“阿然别着急,还会有别的……”
“里吏!里吏不好了!”粗暴的声音大喊着,一个家丁模样的男子跑着喊:“赵老爷家又闹鬼了!”
忘了赵家了!
君洛然与厉北辰对视,直接使轻功掠了出去。
赵家的宅子离崔里吏的府中不远,君洛然与厉北辰到时,整个宅子还陷在恐慌中。
“别杀我啊,不是我杀的你啊!”“求求你了,真的不是我!”“救命啊!”
……
慌乱逃窜的家丁奴仆的冲劲几乎要把他们撞开,奈何厉北辰死死的握着君洛然的手,拼了命的把人护在怀里。
好不容易挪到主厅,就听见有个老妇人呼天抢地的哭喊:“我的儿啊—”
君洛然性急,冲过去看见狼藉一片的地上躺了个二十左右的男子,双目紧闭,紧挨脖子的肩膀上滴滴答答的淌着血。
“你是哪的女子,怎可随意闯进我府中?”老妇人惊呵道。
君洛然也不搭话,拽过男子的手腕搭上了脉,随即跟上的厉北辰拿了腰牌让她看:“本王是厉王,这位是君将军,奉命调查此事。”
老妇人立刻闭上嘴。
“并未大碍,人也是吸了迷香晕过去了。”君洛然放下他的手,又扒开他的衣领,瞧见十分符合话本子上厉鬼的牙印。
深入皮肉,孔孔见血。
那利牙狰狞着,把表面所有的风平浪静撕碎,显露出藏在下面的骨骼来。
宋鹤眠与言丞安稍后赶到,府里也稍微平静下来。
“夫人,这府中是生了什么事?”言丞安问。
家丁抬走昏迷的大公子,医师也过去医治。敬重的上了茶,老妇人坐在左侧,哭诉:
“各位大人啊,我赵家不知造了什么孽,先前就有家丁走夜路时听见奇怪的声响,各种诡异的事经常有,我们请了大师来做法也无济于事。
今晚我家老爷应邀去了杨府,我们用了晚膳后闲来无事在这谈天,谁知那烛火总是被邪风吹灭,我们害怕,刚想离开,屋门就被关上,远儿头晕,有个鬼…鬼直接就来咬远儿,还扇了脸……”
君洛然忍不住想笑,扇脸?
刚刚查看那男子的肩膀,就有七八分端倪。